明面上盯梢的张天翼虽然离开了,宁长生的日子依旧如往常,正常上下课,刷题做作业,练琴写书法,只不过现在多了一项看书画的理论书。只是有一天正在上历史课,她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相伴而来的是右手手臂传来的微妙刺痛,似乎有什么药破土而出,她当即站了起身,看向讲台上的班主任,指了指厕所的方向。
后者讲课讲得正酣,课上被打扰不自觉地皱紧眉头,不过见人是他们班的班级之光,也就舒展了眉头,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去吧。
宁长生假意捂着肚子身体不适地跑向厕所的位置,刚踏入厕所,右手上便钻出了一棵黑色妖异的树,全身只有枝干没有叶片,此刻正狂舞甩动着枝条,一副失控的模样。
宁长生赶紧抬头看向周围,所幸的是因为现在是上课时间,厕所并没有人在这里。她立马挑了间厕所抬手开门脚后跟又带门,动作一气呵成。而这时怪树已经从她的手臂里彻底钻了出来。
“吱吱”怪树张牙舞爪地朝宁长生晃动着身姿,想要扑过来又想起什么,身子陡然顿了顿,停在了距离宁长生一米左右的地方,抖着枝干似乎在讲述什么。
见状,宁长生挑眉:“你现在不能说话了?”
之前她可是能和这棵精灵族圣树直接对话的,现在沟通却好像受到了某种影响。
圣树摆了摆枝条,但旋即想到无法和宁长生交谈了,才剧烈地点了点主枝,又指了指天,划了划地,好像在说什么。
宁长生皱眉,她不大能理解对方在说什么,只能选择一问一答的模式。
“你之前一直在那个白色空间里?”
圣树点头。
“那你怎么突然出来的?”
圣树想了想,将枝干聚集在一团,形成一双巨手的模样,做出一个扒拉的动作。
宁长生了然,“你是说突然出现一双手把你拽了出来?”
见圣树剧烈地点着头,宁长生有些疑惑。按说天道要是知道圣树的存在,也不可能选择这样的方式将圣树送到自己身边。但那个空间还有其他人?如果说那双巨手就是天道,它送来圣树想做什么?如果它不是,那对方又意欲如何?
发现宁长生陷入了思考,圣树好像有些躁动,小小的身子四处跳来跳去,突然看到了便池里的水,整个身子就扑了过去。等宁长生注意到的时候,对方已经将里面的水喝光了。
宁长生:
这宠物不想要了,谁能带走吗?
然而答案自然是不能,圣树是跟随她而来的,必然要借助她才能回归自己该去的地方。宁长生知道这家伙肯定不能永远陪伴在自己左右,但暂时看来她还是得和对方相依为命,再嫌弃也只能把它从便池里提出来。
幸亏她所在的这个学校虽然是公立中学,但因为每年有优秀的学子考取重点院校,所以无论是n还是外界富商都有提供各类资助,相应的学生的学习环境就很不错,厕所也远比寻常学校来得干净整洁。圣树也就是钻进厕所表层饮水,没有真正顺着管道爬下去,不然她可能真的想打人了。
两指提拉着圣树尚且干燥的枝顶,宁长生将对方提得距离自己远远的,才道:“你怎么回事?很渴?”
圣树剧烈地摇头。它刚喝了水,发现那水真的很难喝,带着一股子药剂的味道,它被精灵族供奉了这么多年,已经好久没有体验过这么糟糕的水质了,当场差点吐了出来。然而腹中剧烈的饥饿感迫使它不得不张大根部,把肉眼能见到可食用的东西都吞下肚。
宁长生皱眉,问:“那你是很饿?”
见对方终于点头,宁长生才无奈地道:“那你不能和这里的水呀。”
圣树无力地晃动着枝条,指了指自己的树心位置,有些蔫。
宁长生喂养过天灵地宝,像在神域的时候仙草宝树折腾的就不少,但那时候她手上的宝物众多,种花的土壤是后辈女娲当年补天的七色土,浇灌的水是观音净瓶要来的,引西天神佛之光,增加花草的温性,只不过她侍弄得太好了,那些花花草草最后都化形成仙,留在她宫中代她处理事务。
后来因为天宫职位变动和一些动荡,她才派出那些小仙出去任职。毕竟他们这类上古神灵大多都不管事儿,平时很闲,还不如让那些小仙出去发挥发挥光与热。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神域坍塌一切成灰,她的那些宫人早就身死道消,连做虚拟主播的机会都没有了。
看了看眼前一身无力的圣树,宁长生也有些伤脑筋。
就在这时,下课铃声响了起来,学生鱼贯而入,前同桌冲了进来,也不知道宁长生在哪儿,只能喊道:“长生,你还好吧?”
在班上宁长生和大家都相处和谐,但与前同桌更熟悉一些,关系也更亲密。见宁长生课上身体不适跑厕所,还一直没回来,下课了她就赶了过来,想看看要不要带宁长生去医务室。
宁长生怕对方担心,便道:“我没事儿,就是昨天吃辣吃多了,肠胃不太舒服。”
想到自己已经进来很久了,再待下去可能会引来更多人,她便飞速抽了几张厕纸,把圣树团吧团吧包了起来,对它警告道:“一会儿保持安静,绝对不能动!”
说完,她便把圣树揣进了兜里,开门走了出去。
圣树现在全身高不过十几公分,团在一起就一个纸团的大微微遮掩一下也不大看得出来,让人只以为是拿着生理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