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用过晚饭,黄潥道:“你既已答应了我要传承我的功法,事不宜迟,咱们便从今日开始。”
欧阳慕箫应道:“好,可是您现在却是不宜耗费心神。”
“不妨事,不妨事,我又不练功,无非动动嘴,累不着。”
欧阳慕箫站起来向他行礼:“我既习您的功法,便也是您的弟子了,理应行拜师礼。”说罢,跪下去规规矩矩地向黄潥磕了三个头。
黄潥看着他,眼眶渐渐湿润:“老头子孤苦一生,不曾想,临了倒还收了个徒弟,甚好甚好,你快起来。”
待欧阳慕箫在椅子上坐定,黄潥道:“习武之人,内力尤为重要,同样的剑法刀谱,在内力不同的人中施展,效果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今你有拳法奠基,便先从内功练起,不出半年,你的拳法便可更上一层了。”而后又想起一事:“对了,年幼时虽数次见你祖父练拳,却不知这套拳法叫什么名字?”
欧阳慕箫道:“先祖父创此拳法时并未命名,父亲说此拳法初衷在于护家人安全,并不是惹是生非,且就叫它平安拳。”
黄潥点点头:“好,我这套内功心法却没什么好名字,权且叫它护心功吧,咱们这便开始吧。”
一老一少便一教一学,专心致志地练起功来。
此后每晚欧阳慕箫都要练上两三个时辰的功,越练越觉得神清气爽,走路时步子都轻快了许多。不知不觉,在老马家里已经三天了,眼看十日之期将尽,欧阳慕箫是一日比一日着急。黄潥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丝毫不显出担心。马浥尘曾说:“这老人家倒是看得开。”而后笑笑,仍然尽心煎药。
第四日上,欧阳慕箫实在等不了了,陵鹤城里又迟迟没有消息,他便打算亲自前往城里去看看情况,好在几天的太阳将路上的雪都化的差不多了。吃过早饭,得知马浥尘也要去城里采买一些药材,两人便骑了马一同前往。
中午时到了陵鹤城,马浥尘向他指出百声馆的所在,两人分头办事。
欧阳慕箫走进去,取出包袱中的一只玉箫给掌柜看了,掌柜慌不迭的行礼,将他请进后院。欧阳慕箫不等进去,便问道:“江州可有来信?”
掌柜的微微弯腰回话:“还未曾。不过少爷也不必太过着急,江州离此地虽远,然快马加鞭,后日想必能有回信,您可是有什么急事?不知我能否帮得上忙?”
欧阳慕箫道:“这附近可还有好的郎中?”
这时两人已经到了后院,掌柜的请他坐下,一面示意丫鬟奉茶,一面说到:“要说最好的郎中,那必是城外不落坡的马郎中,年纪虽轻,却有回春之术,当世少有,少爷宿在他家里,想必有所体会。”
欧阳慕箫听了,心里一沉,也无心喝茶,乃说道:“若有回信,当及时去马郎中家里告知,辛苦阿伯了。”说罢便起身告辞。
掌柜苦留不住,只得送他到门外。
欧阳慕箫在大街上胡走,一时也不知该往何处去,走了半天,才想起来和马浥尘约好申时在城门口碰面,当即转身朝城门口走去。
走的急了,不小心撞到一人,那姑娘哎呦一声,倒在地上,随即气呼呼地冲他道:“你这人怎么不看路啊?”欧阳慕箫回头看到地上落了个拐杖,那姑娘挣扎着想起来,但是一条腿似乎使不上力,忙将她扶起来,又将拐杖递到她手里,待她站定,拱拱手:“实在抱歉,姑娘可有伤着?”
那姑娘支着拐杖,看看他:“好在没事,你走吧。”倒也不是个胡搅蛮缠之人。
欧阳慕箫看她并无大碍,又道了一次歉,才转身离开。
到了城门口,马浥尘站在墙角,背着个竹筐,已等候多时了,看到他的身影,露出点“你可算来了”的表情,张口问道:“你家的神医没来?”
欧阳慕箫道:“江州距此地太远,还要再等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