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65.斩龙07(1 / 2)你活不过这一集(快穿)首页

戚乐闻言一惊,起先以为是赵琅拿话炸她。但戚乐细看了赵琅一眼只见赵琅神色平宁唯有眼中有风暴酝酿。他似乎是觉得戚乐先前一句话没听清,又钳着她的胳膊再问了一次:“你是谁?”

病中的赵琅并没有多大的力气。戚乐对他笑了笑先是用力挣开了他再接着将茶水慢条斯理地递进了他的手心里最后才缓声说:“小舅舅是睡迷糊了?我是明珠呀。”

赵琅听见这话只想冷笑,这屋中全是他的人,他倒也不担心有话传出去只压低了声音对戚乐道:“我侄女?我倒是不知道我的侄女会下药害我。”

“栽赃陷害浑水摸鱼。”赵琅慢声,“明珠要是会这些东西,也不至于这些年来都无法活出个样来。”

戚乐有些惊讶赵琅居然意识到了,他意识到了,居然在说话间还是帮了自己顺着自己的打算把局推完了。

戚乐忍不住便笑了,她笑了却让赵琅反而发毛。

赵琅狐疑警惕地瞧着她。屋中侍女不多戚乐装出了一副心忧地模样看向青竹:“青竹,小舅舅似乎还有些不清醒你去替小舅舅打盆水来擦擦脸吧。”

青竹迟疑了一瞬她看向了赵琅。

赵琅盯着戚乐,也慢声道:“都出去。”他也知道剩下的话最好别有旁人听见甚至还帮着给了理由:“明珠怕是吓坏了让她歇一会儿。水倒是不必了,青竹,你去盯着厨下,让他们炖碗安神汤来。”

青竹心领神会,她即刻几句话吩咐下去,便让屋中的侍女都分了活出了屋门。她自己最后也出了门去取安神汤,甚至直接守在了门外。

戚乐瞧着这一切,等所有人都出去了,方才莞尔道:“青竹还真是信任你。倒也不觉得你把所有人都支开,是藏了什么坏心思。”

赵琅端茶欲喝,听见这句反讽了一句:“这屋里藏坏心的人会是我么?”

戚乐瞅着赵琅,幽幽道:“这可不难说。屋里现在谁也没有,你要对侄女做什么不伦的混账事,我呼救也叫不来旁人。毕竟这黑灯瞎火的,门外又守着人,宅子里什么都可能发生。”

赵琅听见戚乐这话,差点被杯子里的茶水活活再呛昏回去。

他憋红了脸,面向神色正常的戚乐又羞又恼道:“明珠是我的侄女!”

戚乐毫不为所动:“侄女才有意思啊。”

赵琅:“”

赵琅还没开始问话,先差点被褪下了明珠皮的戚乐气到当场命绝。

赵琅缓了一会儿,决定略过先前的话题,他直接问:“别扯这些,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明珠呢?我真正的侄女呢?”

戚乐盯着赵琅缓了一会儿,问:“你觉得我不是明珠?”

赵琅道:“形貌的确是明珠,但里面我却不能确定。”他声音发冷:“江湖奇人异事多,我虽未曾入足过,却也曾听朋友说起。说是江湖上的奇人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将七分像的人伪装成九分像,若非是极亲近的人,都难以辨出真假。”

戚乐顺口道:“那为何连王氏赵母却从未说过我假呢?”

赵琅不答,戚乐见状反笑了:“原来你也知道,在这偌大个宅子里,连一个真正亲近安明珠的人也没有啊。”

赵琅沉默了片刻,瞧着戚乐缓缓道:“我家如何,远轮不到你一外人说道。”

戚乐摇了摇头,她伸出了手,露出了安明珠手腕上的一处小小红色胎记。她对赵琅说:“你错了,我的的确确是安明珠。”

赵琅闻言冷笑了一声,他讥诮道:“你若要还说这句话,是不是也该像前几日一样装装”,后面的几个字在他清清楚楚瞧见了安明珠腕间的胎记时消失。他瞧着这块胎记失了声。

这块红色的胎记赵琅小时候第一次见安明珠出生时就见过,圆圆的,瞧着就像颗红色的珠子,所以她才会被自己的母亲取名叫做明珠。而这不是令赵琅震惊的重点,重点是这胎记的中心有一点是无碍的皮肤。这一点小点夹在红色的胎记之中显得尤为突兀,安明珠为了让手腕上的小小红斑好看些,常会在手腕上画出花钿遮掩。只是手腕不同额间,常会被袖口又或者是镯子摩擦,极易晕花。安明珠为此苦恼过很久,赵琅得知后,还曾寻了一种非油不溶、难以擦落的颜料作为她那年的生日贺礼送了去。

所以若非是极为亲近的人,即使瞧见了手腕的花纹,也只会当她手腕上有一处红色胎记,而绝不会发现在这胎记的中间处仍有一点无碍可若是极亲近的人,为什么要去帮着外人来替换了家里的亲人。

其实从赵琅问出“你是谁”起,这个问题里就有着一个被他刻意忽视了的“矛盾”,那就是哪怕世上当真有这种奇人异事,这些奇人异事又要如何去、又为什么要去针对一个藏于深宅大院中的病弱小姑娘。

戚乐伸出的手腕与其说是在证明她是安明珠,倒不如说是再提醒赵琅这一点。

赵琅喉结滚动,他瞧着戚乐手腕上的胎记,勉强低嘲道:“难不成还是不知哪儿来的孤魂野鬼,上了明珠的身?”

面对赵琅这句嘲讽,戚乐不惊也不慌,她甚至心里有了新的主意,还含着笑意回了一句:“若我真的是呢?”

系统原本在吃瓜,听了这句回答差点被呛着。

系统:论野还是你戚乐最野。

赵琅被戚乐这句话也惊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他是不信怪力乱神这些东西的人,但戚乐在等下低眉浅目,若是敛去了眼中那与安明珠截然不同的光,便又是完完全全的安明珠了。

戚乐瞧着赵琅被吓傻的模样,她伸出手撩起了耳边碎发,冲赵琅露出了一抹与安明珠截然不同的笑意,缓缓道:“怎么,这可能不还是你自己的提出的么?你提出的,你不敢信?”

戚乐温温和和,甚至还在耐心地问:“如何,要立刻去找道士来驱我么?”

“如果要去,我奉劝你省省心。”戚乐直接从安明珠的领口里拽出了一枚玉雕的佛坠,“这是安明珠的母亲昔年替她求的吧,听说还是国寺开光的。”

戚乐拿在手心把玩,她笑容温和:“触手生温,是块好玉。”

赵琅:“”

赵琅喉结忍不住滚动。在他说出那句话后,面前的“安明珠”就非常干脆的舍去了所有伪装,不仅是舍去伪装,她甚至还在好整以暇地、等着瞧他无可奈何的笑话。

她说着一些安明珠绝不会说出口的话,玩弄着应该是对鬼魂有所害的法器,身上披着的、却又是赵琅血亲侄女的皮囊。

本来孤魂野鬼什么的话虽是赵琅随口一提,可事实突然走到这一步就算赵琅不想去信却又再也没了旁的解释。

戚乐叹道:“你为什么要问呢,如果不问,岂不是就没有现在这张惶苦恼了?”

好好的姑娘家身上突然多了旁的人,这样的灵异之事在各种杂记上也是屡见不鲜。但大部分的故事,被附身的姑娘元灵还在,只要驱了妖魔鬼怪,被附身的本人就能又再次回来。

赵琅瞧着戚乐的眼神闪烁,他问:“明珠还活着吗。”

戚乐说:“你觉得她能在这宅子里活下去吗?”戚乐忽然凑近了赵琅,刻意阴测测道:“你也不必太过装好人,她那日被胁迫着参加宴会,也不见你入后宅拦过金氏。怎么,那一日见她被欺负的高烧不退,心生了恻隐,这一可怜,还可怜出了习惯吗?”

赵琅被问住。他像是完全没料到戚乐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竟然也未听出她话中低嘲之意,只是愣愣问:“那一天,就是我见过明珠最后的一天吗?”

戚乐:“”

戚乐叹了口气:“十四年呀。”戚乐慢声道,“你是觉得她有多坚强,可以独自一人挺过十四年?”

赵琅失言,他沉默了很久。

戚乐本以为他是被吓着了,却不想半晌过去,赵琅竟然道:“也是,这宅子满是血污腌臜,明珠就算活着,也活得艰难。”

他说着,竟然还回头又看向了戚乐:“我算算,你先借王氏处理了逼过明珠的金氏,如今又借我对付王氏。怎么,你这不知打哪儿来的孤魂野鬼,难不成是为了替明珠报仇而来吗?”

还不等戚乐回答,赵琅已道:“这世道早已黑白不分,你如果当真是孤魂野鬼上了明珠的身,若能替她申了这怨、这冤,我做个痴聋也无所谓。”

戚乐闻言,略挑起了眉梢。她问:“痴聋?怎么,你的侄女死了,你也不打算去帮她一把的吗?”

赵琅抬头缓缓看向戚乐,戚乐道:“我直接同你说罢,你的侄女也不是真的死了。她确实在这宅子里活不下去,也的确是有人要害她。我是个孤魂野鬼,却是个报恩的孤魂野鬼。”

“我要找到想杀安明珠的人,将她们一个个都拔除了。”戚乐微微低下头,她由上而下地注视着赵琅,“你在最初帮我顺手推了王氏,甚至一开始在猜我是冒名假装的安明珠可见你也知道有人对安明珠心存歹意,这歹意还不局限于赵府。”

赵琅瞳孔微缩。

戚乐道:“小舅舅,我听说你是见着我母亲死的。那时候你无能为力,如今安明珠的性命则捏在你的手上。你帮一把,安明珠活过这坎,或许她能回来再叫你一声。”

“或者你当个痴聋,安明珠活不过她的及笄,她个性温和,倒也不会恨你十四年的遗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