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也是狗官,我平生最恨狗官!”姜骞冷冷道。
李观南黑着脸,“那算了,我还是先你一步成为天下最强剑客吧,免得被你整死。”
“有本事就试试,真有那日,我还高看你一眼。”姜骞恢复平静,再次闭眼,一句话不想再说。
“真是夏虫不可语冰!”李观南愤愤道,这家伙不止不懂人情世故,连最基本的人性都不懂。
明月高悬。
明明已经过了“谷雨”,今晚的风却格外刺骨,仿佛又回到了“大寒”一般,李观南被这不寻常的冷风吹得睁开了眼睛,细看,屋外竟飘下零星雪花,这一幕着实令他震惊,常说六月飞雪必有冤屈,可如今也不过三月中旬,何况这荒凉之地何来的冤屈?
意识到事情不对,李观南麻利起身走向屋外,姜骞如同老僧入定坐在那里,闭目抱剑。岐朝瑶神情凝重,似提前察觉到了什么,将这几日炼制好的毒散全都撒在了翘崖的唯一来路,今晚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不用折腾了,‘须弥’的杀手来了,是一品,你的毒挡不住她的。”
姜骞不知何时已经睁开双眼,面色平静地,缓缓起身,活动下身子,眸子望向通往山上的小径,缓缓开口,“天地一色,凉人骨。三十年前江南有一城惊现奇观,‘酷暑’时节却飘雪整整持续三月有余,将天地染成一色,惊动朝野。
朝廷下令彻查竟意外得知与一位孩童出生有关,朝廷人马赶到的时候,那户人家竟已被冻死在大雪之中,根源的孩童却没了踪影。
本已被定为一件奇案,直至十五年前凌州再现奇观,凌州州牧死在那个雪夜,抽丝剥茧下才解开这桩十五年前的奇案,三十年前在江南城中消失的孩童,如今已是‘须弥’魍字的一号杀手,‘南荣仙琬’。”
岐朝瑶与李观南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这件事太过玄乎,竟能引得天地变色,这真的是人力所能办到的?
江湖中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传闻,这已经超越了人力的范畴。
一声浅笑入耳,仿佛世间最毒的毒药,能蛊惑人心。
“你似乎对奴家很感兴趣?”
她红衣着体,撑伞而行,似腊月盛开的寒梅,又似夕阳殷红正艳,给一色的天地增添强烈色彩,是那般惊艳。
缓抬伞,露出一张生得极为妩媚的脸,那双魅长浓秀的眼弯成半弦月,口若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魄。修长的玉颈下,半遮半掩,肤如凝脂白玉,一双顾长称的秀腿若隐若现,擦拨心弦。
“江湖皆传‘天听’成员人人皆为刽子手,今日奴家一见倒也不尽然。”南荣仙琬勾着一缕发,在手尖上把玩,足下结出一条冰路,寒气森森。
李观南和岐朝瑶被这一幕震惊到失语,这世间竟真有此等荒诞不经的事发生。老头子说的没错,这世间果然比想象的还要不可思议。
姜骞瞥向李观南,冷淡道:“你们先走。”
李观南知道他们两个留在这里也给不到姜骞任何帮助,忽地咧嘴一笑,道:“我本以为‘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是古人夸大其词,不成想世间竟真有此等奇女子,妙哉。”
南荣仙琬唇角微翘,眼波流转,看向李观南,浅笑道:“嘴巴这么甜,奴家还真有点舍不得杀你了。”
李观南打了个冷颤,低声道:“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岐朝瑶将李观南背起,她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足下轻点,准备带着李观南逃往山下。
南荣仙琬勾唇,轻言浅笑:“想走,问过奴家了吗?”
手指纤长白嫩似春葱一般,轻轻勾起,一点寒气在她指间盛放,轻弹而出,岐朝瑶俏颜微变,察觉到危险,下意识侧身闪躲,寒气落在脚边半寸许,李观南脸色豁然变了,寒气未熄,反倒愈演愈烈,在二人惊异的注视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形似春笋,寒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