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在檐下闲聊,忽听见一声呵斥:“你也不瞧瞧自己的模样,来这儿是想高攀些什么吗?去外面干好自己的活儿就行了,哪儿轮得到你来这儿殿内屋子旁做什么?”
这声呵斥来得突兀,慕容篁先是一惊,再循声看去,原来是一身披华衣的娇艳女子正欺负一位柔弱女子,那柔弱女子跌倒在地,如弱柳扶风,一手捂着脸,泪眼婆娑,真叫人见了不由得心生怜爱之意。
那娇艳女子兀自数落不停,尽说那柔弱女子诸般不是,说她如何相貌丑陋,如何笨手笨脚,言语中已极是刻薄。
“她为难那女子做什么?”慕容篁指着那娇艳女子,向牧清歌投去询问的视线,却不待他作答,说:“我去看看。”便先走了过去。
“你们做什么呢?”
那娇艳女子未觉有人靠近,忽听了这么一问,心中一惊,急忙转过身来,叫道:“谁!”
“我…”慕容篁不认识这女子,支支吾吾半天,又向跌倒在地,一手捂着面容的女子看去,又问:“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在此哭泣啊?”
他不认识这两位女子,她们也不认识他。
“我是新来的女仆,你是男子,怎会在此?你是小公子吗?”
“嗯,我爸爸是军团的团长,我妈妈是白竹。”
“啊,原来真是小公子,失礼了。”娇艳女子屈膝跪拜,另一柔弱女子听了两人方才对话,也放下手来,向这边行礼。
慕容篁追问道:“你们还没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她怎么在此哭泣啊?”
娇艳女子答道:“我叫疏月,是新来的女仆,是听了夫人的吩咐,来这儿干活儿的。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我。”
“她呢?怎么脸上有些红肿,还哭了?”慕容篁指了指柔弱的女子,她仍强忍泪水,止不住地哭泣。
“她说来这儿干活,我就…给了她一些教训。”
听了疏月回答,他不禁更是疑惑,问道:“她是什么身份?”
疏月如实答道:“女仆。”
慕容篁问道:“女仆?那她来干活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要打她?”
疏月说道:“不一样的。她地位低了些,不该来这儿的。”
“是吗?”慕容篁几步走到那柔弱女子身旁,俯下身来,蹲着问她:“是这样吗?”
那女子低头,呜咽道:“是…”
“那也不该打人家啊。这么欺负女孩子可不好。”他站起身来,视线转到疏月身上。
“今后要好好相处啊。”他叮嘱了一句,然后扶起那女子,关切地问,“可还疼?还是去擦点药吧。”说着,正要扶她进屋去。
那女子受宠若惊,既不敢接受,也不敢拒绝,只低眉潸然垂泪,呜咽着。
“如何称呼?”
“小柔。”女子低声答道。
慕容篁正往殿内走去,忽回头望了疏月一眼,正要斥责,又不愿说得过重,只再叮嘱一次,“不可以再欺负人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那女子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清歌,你也过来吧。”
慕容篁一面说着,一面把那叫小柔的女子扶进殿内,前些日子他妈妈送来这儿的几位女仆见了,也纷纷上前,问道:“怎么了?”
“哦,她受了些伤,你们可以帮她抹点儿药吗?”
“好。”说着,那几位女仆带小柔去了一旁,把墨玉色小瓶的药膏涂抹在她脸庞,立即见效,消去红肿。
“可还疼?”
“不了。”小柔披肩长发掩映下的容颜,在玻璃窗折射的光线下愈发明艳生辉。她时而透过锦绣屏风,视线落在另一旁的慕容篁身上。
“清歌,我最近得了一些药材,你是炼药师,正好拿去用了。”他拿来两个蒲团,仍在桌案旁,自己先是潇洒地坐下来,再招招手示意牧清歌也一起坐下。
牧清歌行姿优雅,微扬衣摆坐落下来。
“别这么拘束嘛。”瞧着牧清歌跪坐的模样,慕容篁一面笑着,一面转身,拿来一个金丝楠木盒子,上面雕镂有精致飞鸟花蝶图案,果真是栩栩如生,细腻无比。
“你瞧。”他一打开盒子,馥郁的清香就已扑鼻而来,沁人肺腑,一时令屋内清凉几分。
牧清歌打量一眼,便说:“这是十四阶的药材,珍贵得很。”
慕容篁却笑道:“越是珍贵,就越是应该用在好地方啊。你是炼药师,不正适合给你么?”
牧清歌却拒绝道:“不可以,这过于珍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