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顿·米洛舍维奇,三十四岁,身材挺胖的,阿塔利亚人,碧流镇上的吏员之一,一名无异核者,平时的行为不算鱼肉百姓,也算得上是欺男霸女.....不对,这么说有些高估你了。你只是一个人见狗嫌的恶吏,家无长母,膝下无子,连妻子都没娶到。可以说是一事无成,除了出面给市政厅干些吸引火力的脏活外,怕是没有什么用了....切,卡铂知道的消息还真不少啊,这么冷门的人际关系网都可以记得住。不过我倒是要谢谢你那全是负向关系的人际网了,既不给我留下心理负担,也不会有什么人在意你。”
布莱顿刚刚回到家中,就听见了一段长长的话。仔细一听,似乎是在编排自己。他连忙一看,只见自家的房里,不知何时坐了个黑袍人,浑身笼罩在黑色的长袍下,看不出任何身份特征。
“你是谁,入侵民宅,可是严重的犯法行为,最高可以绞刑,绞刑!”
正常来讲,面对一名来路不明的人出现在自己家中,而且看起来对方对自己有着相当了解时,友善询问对方的来意或者直接跑路都是理性的应对措施。
但或许是生物总是在自己的巢穴中有着额外的底气,也可能是在市政厅里横惯了因而养成了趾高气昂的习惯。布莱顿见着自家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黑袍人,他非但没有逃跑或是试探,这三大五粗的吏员反而向对方吼了起来。
“不认识我了,这才几天啊?”坐在椅子上的黑袍人摘下了那覆盖有阴影的斗篷,露出了引人注意的青发:“而且我读过阿塔利亚的法律,克洛加领地的法令也读过。未经他人允许进入房子,只是主人杀死入侵者而不用负责罢了,怎么可能能判绞刑呢。”
布莱顿看着那大摇大摆地坐在自己房子里的西默,一瞬间便想起了他是前几天那个被自己扔进臭水沟的家伙,他带有一些惊恐地喊道:“【阿塔利亚粗口】!是你小子,你没死?!”
“哦?”西默的声音提高了几个调:“原来你认为我会死啊?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啊?”
“你.....你......”心知肚明,灰雀会应该把这个小子处理掉了才对,然而他现在却出现在自己面前——就算是布莱顿这样的粗人,他的大脑也开始动了起来,并产生了一些可怕的结论。
“不管你怎么想吧。”说着,西默站起了身子,一股超自然的威势从少年身上发出,碧蓝色的眼眸转瞬变得如蛇般冰冷。纵然眼前只是一位俊秀的少年,但布莱顿却好像看到了一头正打量猎物的巨龙,一股不可抵抗的恐惧近乎以强制力折弯了他的腿,让他粗肥的身体跌倒在了地上。
在长期与灰雀会对峙的过程中,龙脉天觉带给西默的优势只是让他更方便地去接近目标,而出于安全与效率期间,西默一直用残响来简单直接地解决战斗。但现在,他终于有闲心使用属于自己本来的能力了。
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很不错。
西默悠闲地朝着布莱顿走去,而布莱顿则像是被吓傻了一般,他才用手撑着身体向后倒退爬去。而西默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把精美的手铳时,他更是向后一窜,却只感到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原来是他撞在了已经关闭的门上。
一条锁链从西默手上延伸而出,将门锁死。接着,他在布莱顿面前蹲下:“我本来还在想,因为我自己的事情,就杀了你,会不会显得有点不太合适。毕竟你也可能只是收到了上面的命令,而且欺负一个孩子虽然恶心,但也不至于上死刑。在这个过程中做过火了,也就只是应该被革职和坐牢,罪不至死嘛。”
听见西默的话,布莱顿连连点头:“对对对,我罪不至死,我罪不至死啊!”
但布莱顿刚刚说完,一记重拳就砸在了他的脸上,布莱顿的嘴唇被直接扯出了一道血痕,半张脸在这强大的力量下瞬间变得乌紫、几颗白色的碎片更是从他的口腔中疾飞而出,闪烁着一丝残破的光芒,那是布莱顿破碎的牙。
“呜!.......”看着自己面前的枪口,布莱顿硬生生将已经到嘴边的惨叫吞了回去。
“很好。你就该学聪明一点。”西默说道:“你之前都问我为什么还活着了,你还觉得你自己只是在工作中干过火了?”
捂着自己被打肿的脸,布莱顿痛苦地点了点头,然而心中早已将西默千刀万剐。
“所以我现在想问问,你关于我们的计划是什么呢?”西默继续说道:“如果灰雀会没出乱子,我们家活得到今天吗?”
西默柔和的话语,在布莱顿耳中却宛如死神索命一般恐怖,惊吓让他的两腿间已经被一股恶臭的液体所打湿,但布莱顿来不及管这些这些了,回避着西默的竖瞳,他大叫道:“那都是灰雀会的主意!他们计划就在这两天炸死那个瘸腿法师,这事和我,和我没关系!”
“哥哥的腿已经治好了。”少年也注意到了布莱顿的反应,他略显嫌恶地后撤了一点:“至于你的话,知道的这么多,参与的倒是不浅啊。唉,我这虽然算是私刑,但我想,我的所作所为应该比你口中的‘法律’,更有正义性。”
听出了少年口中的威胁,布莱顿绿豆似的眼睛要瞪了出来:“你,你敢杀我......”
“现在卫兵都在保护镇长他老人家呢,没人管你。”西默拍了拍布莱顿那因仇恨、愤怒与恐惧而扭曲的脸,肥肉在拍打下轻轻颤动了几下:“不过说起来他们不是群看守都会去打牌的人嘛。我是不怎么看好他们能保护好镇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