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盼儿一向口齿伶俐,处事大方,要不然也不会被郑捕头一眼看上,虽然是高嫁,可郑母觉得她命好,硬是没有折腾这个儿媳,如今郑家的一应大小事都是她一手抓,就连小姑子的嫁妆都是她的说的算。
她娘家也争气,没有不要脸的凑上去捞好处,以前她爹在的时候,更是隔三差五的托赵老四送菜蔬瓜果进城。
东西虽然廉价便宜,但做法确实让郑家人感到舒心,也给了赵盼儿在婆家直腰杆的底气。
“当年村里的闺女就数她最精明懂事,”吴氏脸上笑的褶子都挤到一块,欢喜道:“我娘家嫂子一眼就瞧上了,原以为咱们两家会亲上加亲,没料到她福气太重,不是大户人家还压不住。”
赵盼儿埋怨道:“这就得怨二嫂了,竟瞧上了我这只地里的蚂蚱,也不早点与我娘说,害的我一路飞到了县里,想当二婶侄媳都没机会!”
她说的明显是句客套话,在场众人谁都不会当真。
吴家的家境当年在村里也不算差,祖上有一门吹唱的本事,大家伙红白喜事都要上吴家的门,虽然听着不体面,但挣钱也不少。
如今两家人凑钱在镇上盘个小铺子,五六个人的小班子,也闯出了点名头,其中最聪慧上进的就是吴二舅幺子,虽没有读过书,但写的一手好字,比一般的书生都不差。
当年起了心思的就是吴二舅媳妇,要不是她家里大儿媳整日在家混闹,她早就厚着脸皮请媒婆上门了。
无论成了哪桩,只有好和更好的。
家里的小辈逗趣捧场哄几个老人开心,赵老头都把自个烟杆收了起来,嘴角就没有下去过。
赵圆儿跟着凑了几句嘴,在院里看了好几眼,搁下茶杯悄悄离座。
屋内炸物的香味混入鼻尖,还没有看见便足以惹的人流口水,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小孩在院子里扎堆玩,旁边摆着一桌子的点心吃食。
最小的还是三房的琪宝,其次便是蓉宝嘉宝,赵大和育有二子一女,大的十一岁小的七岁。
赵露的长子长女如今已经成家,今日来的便只有一个十四岁的小闺女;赵圆儿一女二子,长女嫁出去好几年了,长子也已经成了家,次子明年的喜事;赵盼儿一共生了四个,最大的那个如今跟他爹做事,其他一子二女今日都过来了;赵喜儿两个小子,大了十三岁,小的十二岁。
孩子多了就是热闹,一人说一句便能把天都翻过去,蓉宝年纪最小,但却是里面的孩子王,领着众人乌泱泱的去灶房里吃东西。
刚出锅的丸子还没等放凉,就被大家伙用手抓走了,赵氏忙活了大半个时辰,身边的盘子还是空的。
晴姐和慧姐帮着洗菜打下手,杨氏切菜,许氏也罕见的乖觉,坐在凳子上烧火,按道理来说今日这顿饭应该是大房来请,但张氏不在,晴姐还没有成年,哪有这么大的本事操持出好几桌的宴席。
一共八大碗,莲藕排骨汤、豆腐炖鱼、炸丸子、扣肉、蒸腊味、肠肚合炒、腌肉笋丝、清炒脆藕。
赵圆儿也走到旁边帮忙,拉了几句家常后,才把来意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