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岁的陆游听到这里,想到他刚认识辛弃疾的时候,怎么也不能把那张年轻骄傲的脸描绘出风霜。
陆游想象不出来辛稼轩变老的样子,不过算了,等他来了自己自然就知道了,等他来了。
陆游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几天好活,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等到辛稼轩来他的家乡做他的父母官,反复念叨的都是一句等他来了。
辛弃疾想到陆游,心里也不是滋味,多少年过去了,他们早已两鬓斑白,少时壮志却未曾一变。
李易安写得好啊,说起来都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了。
俞悦:“此时南宋的朝堂早就已经变了天,皇帝是宋宁宗赵扩,宰相是韩侂胄,这位也就是前面咱们提过的迫害朱熹那位。
韩侂胄为了坐稳宰辅之位,想以北伐建立盖世功名,而辛弃疾作为主战派的元老,自然是韩侂胄笼络的对象。
但韩侂胄也仅仅是想借着辛弃疾这块金字招牌为自己扯大旗罢了,他想做什么,也算是司马昭之心。
辛弃疾何等人物,在南宋官场浸淫多年,做了着名的硬骨头还能全身而退,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韩侂胄是个什么东西。
他深知韩侂胄狂率轻薄,虚浮夸诞,一看就难堪重任。
辛弃疾也曾劝告过宁宗赵扩,但此时的赵扩已经被韩侂胄忽悠瘸了,对北伐的事深信不疑,觉得自己就要建立不世之功。
辛弃疾坚持了自己的坚持,也做了自己最后能为这个朝廷做的事,但如今看来,大概是没有人能听得进去他说的话了。
由于辛弃疾不肯迎合韩侂胄,于是北伐所有的军机事务,都把他排除在外,辛弃疾被改任镇江知府。”
九州一色的霜:让他们使劲折腾去吧,反正南宋就快完犊子啦,哈哈。
明月松间照:尊重,祝福,人别死我手机里,不够晦气的。
草莓奶糖:劝又劝不听,赶紧灭了拉倒,省得牵动这么多大大们的心弦,真是一天天不够晦气的。
俞悦:“大伙攻击性好强,我好喜欢。
辛弃疾到北固亭去观赏风物,他再一次登高凭栏,眼前是不尽的江河滔滔而去,远处是隐隐的青山万年不改。
辛弃疾只觉得冷,他紧了紧外袍,却仍然觉得,阔大的悲哀油然而生,他写下了那首《永遇乐·登京口北固亭怀古》: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辛弃疾想到了三国旧事,其实宋朝对吴大帝的风评还挺好的,所以他说历经千古的江山,再也难找到像孙权那样的英雄。
当年的舞榭歌台还在,英雄人物却随着岁月的流逝早已不复存在,谁又还记得当年的那些风流人物呢。
斜阳照着长满草树的普通小巷,人们说那是当年刘裕曾经住过的地方。
回想当年,他领军北伐、收复失地的时候是何等威猛。
然而刘裕的儿子刘义隆好大喜功,仓促北伐,却反而让北魏太武帝拓跋焘乘机挥师南下,兵抵长江北岸而返,遭到对手的重创。”
九州一色的霜:这位也是重量级。
草莓奶糖:正常,历史长了什么鸟都有。
俞悦:“辛弃疾说他回到南方已经有四十三年了,看着中原仍然记得,当年扬州路上,到处是金兵南侵的战火烽烟。
怎么能回首啊,当年拓跋焘的行宫外竟有百姓在那里祭祀,乌鸦啄食祭品,人们过着社日,只把他当作一位神只来供奉。
还有谁会问,廉颇老了,饭量还好吗?
不夸张的说,当年我上学的时候,这首词简直就是我的噩梦,通篇都在用典,如今回头再看,也是一片唏嘘。”
明月松间照:感觉这首词不仅是辛弃疾的,也是怀古诗的集大成之作了,
草莓奶糖:真的,一句“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早就已经把他所有的心情都写尽了,好的不好的都在这了。
白居易细细品味这句“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也不禁拍案叫绝:“好!好一个辛稼轩!他若是来我大唐,某必与他不醉不归!”
元稹笑他:“想要和辛稼轩不醉不归的人多了去了,你我能排第几啊?”
白居易不管:“反正日子这么长,只要大家努努力活久点,我觉得什么都能见到,我和辛稼轩喝顿酒怎么了。”
白行简摇头,兄长的这位好友总是忍不住刺他两句,也不知道是不是全天下的好朋友都是这个相处模式。
俞悦:“辛弃疾问六十四岁的自己:还能再战吗?历史没有给出答案。但这也是辛弃疾最后给朝廷的请战书。
而南宋朝廷用一纸罢免文书回复了他。
公元1206年,南宋不宣而战,发动北伐,战争的过程很简单,宋军与金军一触即溃,从东到西,全线溃退。
并且蜀中大将吴曦趁机反叛,自立为蜀王。
南宋一战把家底输了个精光,又想启用辛弃疾来灭火,对辛弃疾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辛弃疾到最后终于学会了拒绝,他力辞诏命,回到了铅山家中。
同样是这一年,铁木真为成吉思汗,创建了蒙古帝国,辛弃疾的担忧终究成真,北方的蒙古露出了他的獠牙。”
赵扩听完这句话,呆呆地跌坐在龙椅上,完了,一切都完了,自己打输了家底,全喂进了蒙古的嘴里。
他是大宋的千古罪人了。
赵匡胤气疯了,怎么会有这么蠢的蠢东西,事到临头了才想着找人给你擦屁股,早干吗去了!
辛弃疾饶是再无怨无悔,听到这里也难免有些无言,该说这位官家什么好呢,如果是孝宗陛下就好了,辛弃疾想。
九州一色的霜:狗屁的大宋,终于要完了,蹉跎了稼轩大大的一生,这什么赵扩也配让稼轩大大给他收拾烂摊子。
草莓奶糖:可是稼轩大大对宋廷彻底失望了,也代表他心里一直提着的那口气也松了吧。
众人看到这条弹幕,心中一紧,是啊,怕是辛稼轩要...大限将至了。
俞悦:“公元1207年秋,辛弃疾被疾病缠绕,他在病床上,念叨起了多年前写的那首《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自己如今已是行将就木,他却想起年少时那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自己,那时候是多么傻的可爱啊。
明明无忧无虑,却还是为了遣词造句,笨拙地学着大人们,想要愁绪纷飞扰人清梦。
可到如今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了,要让他说些愁绪,他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于是只好转过头去。
转过头去望着窗外,却发现天已经凉了,这个秋天大概会很舒服吧,不冷不热的风,天高云淡,看着就很是飒爽。
可惜啦,辛弃疾想,自己终究是看不到咯,算算这人间一趟六十五载,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天终究是凉了,辛弃疾也走了,秋风裹着他的棺椁,将他葬在了青山中,他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他应如是吧。
辛弃疾心底的那个金戈铁马的梦,依旧如水中月,他打捞了一生,也无法揽入怀中。
我没办法评价,是否是这份千古悲凉,成就了他的万卷诗词,如果是他自己,他又会作何感想呢。
清人陈廷焯评价他:‘词至稼轩,纵横博大;痛快淋漓,风雨纷飞;鱼龙百变,真词坛飞将军也。’
那么稼轩大大,你又会不会遗憾,没能做成那个驰骋沙场,北伐失地的战场上的飞将军呢。
这命运对你来说,好似一场笑与哭交织而成的闹剧,你又是否曾经试图窥视命运可却无功而返呢。”
辛弃疾笑起来,下辈子,他还是更希望做一个驰骋沙场的将军,马革裹尸也好过在这喘不过气的朝堂碌碌一生。
某个时空,赵昚面无表情地想,如果自己走在辛稼轩之后就好了,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帮他把这些烦人的东西通通杀光。
不过这次好像也不晚,这孝宗他已经当够了,当得够够的了,这次,他要文武百官给自己换一个谥号。
从哪里开始入手呢,哦对了,俞悦说那个弹劾辛弃疾的御史叫什么来着,赵昚思考了两秒。
然后没想起来。
算了,总会有人为求上位也好,为求自保也罢,把他揪出来,赵昚兴致缺缺地想,就从他开始吧。
正好太祖陛下前两天也说了,他“不杀言官”的本意也并不是大家想的那样,这下他更没有顾及了。
想通以后,年轻的帝王把天子佩剑缓缓收入剑鞘,辛稼轩,这一次,朕要给自己,也给你挣一个君臣相得的佳话。
俞悦:“终于说完稼轩大大了,为什么心里还怪难受的,就有点空落落的,像是告别了一个老朋友。”
九州一色的霜:悦悦别难过,以后有你难过的时候。
正在思考怎么安慰俞悦的其他人:......
俞悦:“......虽然话糙理不糙但你这也太糙了点吧。不过也有道理,以后说其他人有我难受的时候。”
九州一色的霜:嘿嘿,所以这么晚了,你也快洗洗睡吧,想想明天去哪玩。
俞悦:“在纠结要不要去千佛山,不去吧想着来都来了好歹去拜拜呢,去吧,又觉得我实在是不懂宗教之类的东西。”
九州一色的霜:看你啊,想去就去,反正我明天要上班没空陪你,也没啥好的建议,主要对我来说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