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宇不做声,他心知广博识绝不是对手,下场再败,可如何是好。
文钊见刘恒宇甚是忧愁,便说:“这败了没啥好可惜的,只怪对面请了人,要是我们找来救兵,这胜负也难预料。我和刘哥的功夫差得远,广兄和我上去也多半是必败无疑,但我败了,摔了跤,我丢人,也不会丢广兄的人,那下一场,还是我上吧。”
广博识觉得自己武功不比文钊的差,但一听这输了会丢人,也就没再说什么。刘恒宇有些伤脑,但也只能叫文钊上了。好在教导主任和张大同的老子看着也公正,必然不会叫输的人在这里做王八,即便以后做了王八,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
待休息片刻,张强便把第三场的人叫了上来。果然对面这男子和上场的男子身着同款的武服,虽然长相平平,但五官透出一种亲和感,与刘恒宇的柔美不同,此男子面相刚毅,气宇不凡,但起势却慢而不散,柔而不懈,静而不断,极像山西形意拳,此套拳讲究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此拳类似咏春,擅长短打。
文钊见这男子便一眼认出了他,这不是盛林吗?当年见面的时候还是个熊孩子,这几年不见,没想到他居然把这套拳法练的如火纯青。文钊心想:“当年中学和他对决十战也有九胜,如今自知纵然使出浑身解术也不能与之一战,但如今自己已然站在场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文钊想用少林罗汉拳应对,刚摆好架势,只听一声“慢着”从台下发出,此声音如莺舌般清脆悦耳,虽然馆中人声嘈杂,但这声直击台上。台下人正寻找这声,不料一人影在众人视线中跳上台子,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稳稳落下。众人定睛一看,原是一女子。
广博识以为是中午的那名女孩来了,仔细一看却不是。这名女子乌黑短发,眉线如燕尾,眸子有神,脸如鹅蛋,双颊微透晕红,脖颈纤细,皮肤白嫩,身姿曼妙;她身着黑衣,上衣略微宽松,全身似有汗液,内衫贴着前胸,两个锁骨尤为凸显,但她身着得体,没有失礼的穿搭。
众人不知这女孩从哪里来,刘恒宇三人更是摸不着头脑,这女子上台便对着张强和永正华说:“两位老师,对面比武是招来的人,我们这边比武也可以招人是么?”
张强没等转过头去和永正华议论,永正华便开口答是。
女子说:“既然对方招人比武,那我就是这边刚招来的人,这场就换我上场吧。”
张大同见状急了,便从椅子上站起来,匆忙说道:“这怎么能行,这比赛已经开始,决斗双方已定,怎么能随意更改?”
女子说:“我看比赛未必开始,两边还未出手怎么能算开始呢?还是等老师裁定吧。”
张强瞅了瞅永正华,这永正华也无话可说,这种事情之前也没碰上,不知如何才算公正,这正式比赛确实没有临时换人的。
张强看永正华无话说,自己便决定了,说道:“虽然比赛双方的人是自招的,但这比赛确已开始,临时换人确实有失公允。”
张大同看了看老爹,点了点头。
女子说:“老师您看要不这样,我和对面就拆十招,十招之内我赢不了,就算我输怎样?”
张大同一听就十招,便抢了说话,道:“十招?好好,这可是你说的。如果你十招不赢,对面就得...就得...”这张大同刚想说‘做王八’这三字,陡然间回想这三字不能说,便又硬咽了回去。
女子说:“输了就做王八是吧,好呀,我们看最后是谁做王八。”。
女子这一脱口而出,刹间全场哗然,稍后骚动不断,纷纷有议论声从人群中传出,女子却面无改色,觉得这词说出来没有什么不妥。然而刘恒宇三人却显得不好意思,场面一度尴尬。
张强在一旁听得明白,但自己儿子定下的规矩,老子现在反对也来不及了,那就全然当作没有听见。他使劲咳嗽了两声,举着一只手平抚众人,说道:“大家安静,既然双方同意,那这第三场比赛就由这女同学代战了。”
文钊在一旁看女子鼎力相救,敬佩之心油然而生,刚想出口感谢,便被女子打断:“这对方使得是形意八卦,意在以柔克刚,你用少林拳,至刚至猛,怎么能敌过?我看你还是回去多练几年,别在这丢人了。”
文钊看着女子,忙说道:“姑娘说的是,说的是,我这就回去多练几年。今天的事情我以后定会相谢。”,说罢,文钊就下了台。
广博识显得有些情绪,对文钊埋怨道:“咱们是男子大丈夫,这比武的事情怎么能叫女生代替,如果这女生赢了,那别人岂不是说我们大丈夫不如女人吗?况且,这女生来历不明,我们不知她的底细,如何把这么重要的比赛交给她?”
文钊说:“比不过女人好过做王八呀。”
刘恒宇看了看广博识,拍了拍他肩膀说:“文钊说的在理,何况你和文弟肯定不是对面的对手,不如叫这姑娘搏一搏。”
广博识深思了一会,觉得刘恒宇说的有道理,就不再说话了。
对面男子站在台上,面对这姑娘,拱手作了一个揖,然后说道:“在下一班的盛林,不知姑娘大名?”
女子看盛林颇有男士风度,与张大同一干人等不同,便稍加客气了,说道:“我叫楚燕,请多指教。”
“楚燕姑娘,刚才你说......”盛林想说,刚才姑娘说十招取胜,真是佩服,但还没等盛林说完,楚燕便一个抄手配着碎步移了过来。
这步伐碎而不乱,虚实以动制静。盛林刚才说话,准备未足,被这突来的招数打的措手不及,但幸好及时调整了姿态,起手便八卦提扣,步伐亦是多变,楚燕太极阴阳和盛林八卦游龙有分有合,两人双手互推,双足互盘。五招之后,楚燕一个侧空翻,转到一旁,左腿屈伸,右腿跪地,在台上拾起来了个细木棍,大约两尺,霎时起身以身驭棍,向前方旋转撩刺。张大同看见对面用了武器,便从旁边拿起了一把剑扔上了台。盛林一个前扑,翻滚了一圈落地,迅速拾起了这把剑,但楚燕的木棍已近身半尺,盛林后仰以剑脊抵挡,楚燕收剑,又向盛林左右侧各劈点三下,盛林持剑左右抵抗,这剑本身是个习武的道具,并未开刃,但盛林腕力足,竟然将楚燕拾的木棍卡在剑刃上,但仔细一看,这木棍上有个凸出的枝瘤。这木棍卡着不动,双方互斗已过八招,楚燕见势不妙,折断木棍,左手持棍,转身直刺,盛林八卦移步躲闪,在第九招的时候,楚燕旋弄木棍,盛林顿了一下,刹间被这棍尖顶在颈项上。
“好好好,太极剑对八卦剑,这太极剑使得游刃有余,这八卦剑用得应对自如。这场是楚燕胜了”永正华边鼓掌边从座位上站起来。
这张大同听说自己判了输,暴躁的跳起来,要不是旁边人拉住,准是跳上台了。张强看自己儿子输了,有点拉不下来脸,胜败乃兵家常事,只是这输了要做王八,张强心想这事还是不要再提及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