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审判(一)(2 / 2)罪刃首页

红,象征着以血还血,残酷无情的裁决。

漆黑的力量如夜幕般自法阵中央扩散至整座建筑,高台上旁观的神官们只觉一阵黑色的疾风掠过身下,纯白大理石雕刻的座席与地面便霎时染作乌黑,最终拂过四周合围的高墙深壁,将整座角斗场扭曲成截然不同的情形。

十余条赤红的巨柱环绕着场地轰然拔地而起,像是发怒的火山所喷薄出的汹涌炎柱,惊心动魄的声势下,所幸没有岩浆那样焚尽一切的炙热。赤色的光柱以排开一切的气势直冲云霄,却在角斗场露天的上空倏地散开,化作一片火烧云霞般的穹顶,遮住了原本抬头可见的晴朗天空。

高台上的神官们也不禁四处张望,这哪里还是那座埋葬鲜血的大理石块堆砌成的宏伟角斗场,赫然已是另一番天地,晦暗的黒壁与地面上,赤红的支柱与穹顶间,无数条毒蛇一般扭曲缠绕的符文和咒语正随着仪式的推动一点点浸渗而出,那种惨烈的色彩和幽闭的光线只能让人联想到屠杀生灵的刑场。

仪式的准备阶段进入尾声,其标志就是三位衣衫别致的使徒步入了场地的中央。那三人的靴子一踏在黝黑的地面上,无论高台还是场地,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聚焦在他们的身上,像是剧院里的观众们瞧见了舞台上风光无限的主角登场。

这些数不清的目光中,大多被年岁和权势染得沉闷沧桑,唯有一双眼眸,含着年轻人独有的澄澈,好奇地张望着场地中央的三位使徒,还是少年的辅侍官嘴唇微微开合,激动的眸子不停地在远处使徒和身旁的上司米瑞斯之间扫荡,碍于仪式的庄严,只好怯怯地压住喉咙中兴奋的话语,只得欲言又止。

天谕使米瑞斯察觉到身旁躁动的少年,沉静的脸上透出一丝笑意,轻声开口道:“我记得你说过从前志向是做一位使徒。”

听见上司开口,少年才如蒙大赦,张了嘴说起话来:“我从小向往武职,可惜身体虚弱,当不成教廷的骑士,而使徒却没有那么严格的体魄要求,只需精通术式即可,所以教廷的圣徒一直是我努力的目标。”

“平时让你搬动宗卷时都费力无比,居然还妄想成为使徒,还是老老实实在我手下当个文官吧。”

米瑞斯温和地笑了起来,打趣着身旁的少年。

“在神学院被神谕选中的那一刻起,我的志向就改变了。”

少年故作老成地低声慨叹道,可没一会,他自己便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可意识到庄重的仪式仍在进行,他便立即收起了笑意,慌张地探视着远处的教宗和列位神官,生怕自己逾矩的一幕落在他人眼里。

所谓使徒,通指教会中负责维护秩序的武职信徒,其中圣徒,乃是举国举教的信徒中选拔而出的,拥有最强战力的十二名使徒,他们即是教廷插在圣国大地上,象征威严的利剑,是神明在凡间行使暴力时,所挥舞的权杖。

三位圣徒并肩而行,其中一人,赤色十字纹面具遮蔽脸孔,魁梧身形罩于深红圣袍之下,袖口垂落的手掌缠满经文绷带,掌心握有一杆鹰首短杖,其名摩夫,位列首席圣徒。

另有一人,着正统黑色圣服,眉目肃穆,仪态端庄,不苟言笑,一手持朱红木锤,一手携教廷法典,其名卡西尔·康罗,位列第七席圣徒。

再有一人,内束皮革劲装,外披幽紫色大氅,背负一张银色长弓,步履轻盈,身材纤细,其名伊林·库尔奇·斯威夫特,位列第三席圣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