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麻子自知比不了秦兽的勇猛,连连败退,讨饶道,“好了,不跟你胡扯了,我来就是想问问你,现在山上一下来多了十几个人吃饭,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养活大家,我看这迷魂岭荒山野岭,也没什么能吃的,能卖的,你不会想让大家站在山顶喝西北风吧。”
果然是为了生计而来。
秦兽早就猜到张麻子回来问自己,没想到才来迷魂岭一天不到,他就沉不住气,深夜跑来了。
要不是自己今天比较累,说不定还会跟柳软儿来点什么不一样的交流,这要是被张麻子突然杀到,搅了好事,岂不是恼人。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况且秦兽早就说过,养活兄弟们,他自有办法,用不着张麻子操心。
秦兽气愤地说道,“喝西北风,你想得到挺美,现在是南风天,不到十月份西北风你怕是喝不着了。”
张麻子仔细一想,还真是,现在不过七月天气,哪来的西北风。
顿时张麻子像泄了气的皮球,沮丧地看着秦兽说道,“啊,这么说连西北风都没得喝了,晚上那顿猪肉炖粉条,怪不得舍得下血本,该不会是大家的最后一餐了吧。”
什么最后一餐,这话听着多不吉利。
一顿猪肉炖粉条,还不至于掏空秦兽的家底,况且他的目标可不光让大家天天吃猪肉炖粉条这么简单,还有比顿顿吃肉,更让人激动的事情呢。
自己的计划还没开始,张麻子就已经打起了退堂鼓,秦兽怎能不生气,“亏你还做过土匪头子,能不能有点出息,一顿饭就把你吃成这副德行,还有脸跟我称兄道弟,说是我爷爷门下的徒孙,他老人家要知道你这么怂,一定从棺材板里跳出来,掘开你师父范代彪的坟墓,让他将你逐出师门。”
一席话,说得张麻子无地自容,尤其当秦兽说到他辱没了秦家门风,又想到自己还牵连了师父范代彪跟着挨骂,顿时伤心不已。
“我错了,但看着这么多人,一睁眼就要吃饭,我发愁啊。”男人的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张麻子声泪俱下,如泣如诉,“说实话,就是因为在风沙口吃了上顿没下顿,眼看就要揭不开锅了,我本想给兄弟们寻条活路,才来投靠的你。”
秦兽听得出来,这些都是张麻子掏心窝子的话。
这个世道,本身大家都不富裕,就算做土匪,又能劫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呢。
况且张麻子还是一个只图财不伤人的土匪,就算劫住了过路人,人家死活都不肯交出财物,张麻子也会心软放行。
这样的人,本身就没有大志向,还想不劳而获,简直是痴人说梦。
看着张麻子大惊小怪的表情,秦兽都有点哭笑不得了,没想到一顿猪肉炖粉条,竟然吃出这么多事儿来。
秦兽走过去,搂着他的肩膀,拍了拍,故作轻松地安慰道,“你呀你,大半夜不睡觉,咸吃萝卜淡操心,没来迷魂岭之前,我不就告诉过你,你只管带着人过来,其余的事交给我。”
原以为说出自己有办法解决眼前的难题,不需要张麻子担心,他的心情就会好受点。
没想到被秦兽这么一开导,张麻子竟然扑到秦兽怀里,“呜~哇哇”,嚎啕大哭起来。
“男人哭吧,不是罪。”秦兽非但没阻止张麻子哭泣,还给了他一个可靠的肩膀,让他依偎在自己肩膀上,好好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