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 沉睡的公主 “石上预言”(1 / 2)松怷首页

幽暗的贝阙珠宫中,公主已在这寒光白玉雕砌的麒麟壁榻上躺了近两年之久,自她在自己二九年华的生日宴上,从那皇家园林的最高处揽月楼上无故坠落,便成了现今这样,无知无觉,仅有微息尚存,徒具形骸般地度过这本该如花的碧玉年华。

“公主近来气息渐弱,愈发面无人色,恐怕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再不醒来,就永久地醒不过来了。老臣无能,愿陛下,夫人治罪。”

宫里的御医例行请脉后,跪在那灯火通明的太清大殿上,如是说。

听着这致命的判词,在这神霄绛阙般高深华美的龙楼凤阁之中,临帝和蓝夫人,这煜家王朝最有权利的男人和女人,也如寻常老百姓一样,仅仅是一双为子女的安危忧思过虑的普通父亲和母亲罢了。

“陛下,”蓝夫人虽然强装坚韧,声音仍然顽强有力,那忧郁的面颊上一双凤眼却已经是早已噙满了泪水,她试探似地想将早已说过多次的建议再与皇帝讨论定夺。

“这两年来,全国上下该找的名医都已经找了,能用的法子都已经试过了,唯独曾经自荐而来的巫医所说的那民间土方还未试过,可否…“

还未等蓝夫人说出口,临帝便断然地再次拒绝。

“夫人,那巫医说的是巫蛊之术,邪典诡谲,我朝自煜格大帝开国以来,行的是巫贤之术,与那黑巫之术是万万不能相提并论的,此事不要再提,我们另寻他法吧,如果实在无力回天,那也是桔哩命里如此,莫需强求了。”

看着丈夫怅然离去的背影,蓝夫人转身行至內宫寝殿,看着女儿在寒光中紧闭的双眼,松软的四肢,她执拗地牵起公主的一只手,握在脸侧,温柔地亲吻着:“桔哩,娘亲一定会救你醒过来,你相信我,不论如何,娘亲都不会不管你的。”

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在枢密院的秘密办事地点,原野间一个荒凉的小院落里,来了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物,他就是掌管枢密院的枢密使钱重和。

几天前他们抓获了从边域逃亡的一个叛谍,事关边域走私一事,并且牵涉前线驻守的官兵,枢密院已在此秘密据点审判了该叛谍好几日,但其始终三缄其口,不论如何用刑,愣是一个字也问不出。

今夜,枢密使钱重和也来了,可见事情不小。

那叛谍经过几个昼夜的折磨早已经残破不堪,被丢在马圈里,躺在茅草上,浑身是血,昏迷不醒。

一桶泔水浇到他头上,叛谍蠕动了一下仍不省人事。

“这就是你们平日的办事方法?也太粗鲁了些。”

刚刚来到庭院中,看到此场景的钱重和,拿出藏在自己衣袖中的一张白帕,捂住鼻子隔绝开那刺鼻的气味,一边摇摇头对管事的说:“怪不得几天都问不出一句话。”

他轻蔑地撇了几个干事人员一眼,几个人被这阴冷的气场唬地直后退低着头认错的样子,钱重和径直走向院中一口井处,打了一桶干净的井水,几个人刚想上前帮忙,被一个眼神逼退了回来。

钱重和高举起那水桶,朝着马厩中的叛谍身上浇去,刺冷的井水瞬间将叛谍浇醒,他挣扎着动了动眼睑,钱重和一挥手对手下的说:“把他绑到东屋里来。”

东屋里的叛谍头朝下被吊在屋内的一根横梁上,赤身裸体地已经被审了几个小时,钱重和身边带着一个浑身是肌肉的彪形大汉,手握长鞭,光着上身,满身是汗,那叛谍身上全是伤痕,血肉模糊的,可见已经不知道挨了多少的鞭打。

“放他下来”钱重和吩咐道。

在一阵痛苦的闷哼声中,叛谍被放到了地上,他蠕动着满是血迹的身体,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微弱的一句话“水,给我点水。”

钱重和拿起一碗水递到他的嘴边,叛谍狼吞虎咽地抓住就喝,然后又被呛到都吐了出来,满嘴的血迹。

钱重和用刚刚唔过自己嘴鼻的手帕重新帮叛谍擦拭了嘴角流出来的血,“你刚刚说道你在边域见到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是的”叛谍喘着重气,虚弱的声音有一搭没一搭地囫囵答道:“我此生从未见过那样的鬼怪,就像壁虎断尾又重新长出新尾一样,那是杀不死的一群怪物,人面兽身的样子,有的似飞禽走兽,有的又如海底的怪物。”

“就是这些半兽人抢走了一车军饷物资?”

“是的,他们说那是属于他们异界的东西。”

“异界?”钱重和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问道,这个名词消失在他的生活中已经几十年之久了,没想到现在这个时候又被世人提及。

“他们说那一车的物资是他们交换来的,本要运往异界的。”

“那一车是谁的物资,你知道吗?”

叛谍紧闭嘴唇,痛苦地表情挣扎许久,缓缓说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还是不想说?”钱重和轻轻笑道:“你一个夏国的暗探,跑来我们叠国的边域做军需内应,你以为不说就没人知道吗?”

叛谍吃惊地抬起头,眼里布满了猩红血丝。

“你以为我们只是因为你从边域逃出来才抓你过来吗?你一个小小的暗卫,在这里被折磨到身心致残,你所效忠的人呢,居于高位,此刻恐怕正过着声色犬马的生活,谁会记得你这样的一个刚烈之人付出过什么。”

钱重合帮那叛谍赤裸的身体盖上残破的衣衫,继续说道:“你那夏国寄养在姨母家的八岁小儿还在等父亲回家呢?执拗下去有意义吗?还是你想看到在夏国又出现一起满门被灭的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