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这位仁兄,你是何人?”男人虽被吊着,却说话客气。
张刀金赶紧拱手,微微躬身道:“小人张刀金,来此处拜师,学习对付邪道的手段。”
男人听后有些疑惑,“邪道?如今这世上还有异佛邪道?”
异佛是什么张刀金不知道,有没有他也不知道,但他肯定邪道是有的,黑白无常已经证实过了,那人骨佛珠就是邪道弄出来的。
张刀金上前一步,摘下手中的佛珠,捧到男人的面前。
“您看,这是不是邪道之物。”
男人看到珠子一眼就认了出来。
“不错,是邪道之物,他们加害你了?”
张刀金面对这男人也不撒谎,坦言道:“是,他们要用我做替身,逃脱地府制裁,被我母亲撞见,想杀我母亲灭口,我找您学本事,就是为了,保我母亲。”
哗啦——
男人舒展身体,扯动绳索,竟发出了金属的声响,他张开双臂,似乎有些愤怒。
但随即话锋一转,男人看着张刀金,“虽然你说的有理有据,但我为何教你?我与你素不相识,你是好是坏我又不知,凭什么教你。”
最怕的来了,张刀金此时就怕男人提这件事,他们非亲非故,自己一来就要拜师,人家凭什么收自己啊。
张刀金低着头,心里有些自卑,从小到大,他都受人欺负,在欺凌中成长,他学会了忍让,学会了低头,也学会了那些他从前不屑的小聪明。
父亲的离世,让不懂事的孩童们笑话他没有爹,母亲的疾病,让他不敢与人为恶,哪怕是错的不是他。
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完全是为了一个安稳。
在学校,他受同学排挤,虽然老师对他不错,但那些人会因为老师的介入变本加厉,他也明白那时候岁数小,都不懂事,他始终这么安慰自己。
念完高中,他因为没钱,不能去上大学,开始为母亲分担生活的重担,求寻工作,老板也因为他年轻莽撞,没有业绩,不能接受他,把他轰出公司。
辗转多个行业,却因学历不够,不能被委以重任,工资少的可怜,要不是好兄弟赵小天的接济和大夏国的医疗福利,恐怕自己的母亲早就倒在了病床之上。
这些经历怎能让他不自卑,命运似乎总是在捉弄他。
可他没屈服,他不信命,他开始自己创业,借本钱就摆摊,卖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凭借着为人处事的圆滑,又能说会道,他的日子终于好过一些。能够自给自足,给母亲定时买药,甚至还存了一些小钱。
可偏偏刚好起来,又被邪道盯上,弄了这么一出,伤了他的母亲。
他恨,恨老天不公,也恨自己无才。
此刻,男人问他凭什么教他本事他无话可说,也不知怎么回答。
张刀金抬起头,紧盯着男人,语气平静道:“您问我凭什么?就凭我是我妈的儿子,就凭我不想死,就凭我一介凡人不服天命。”
他苦笑一声,“您是高人,教不教我,都是您的自由,我不能逼您,就此别过。”
说完张刀金转身走向大门,忽然想到些什么,转过身来,看着男人。
“我得说清楚,我虽为人圆滑,但我从不好吃懒做,我能言善辩,但我从不诓骗好人,我普普通通,只想和母亲好好活着。”说完深鞠一躬,准备离开。
男人低着头,听完他一番话,缓缓开口,“且慢,你说你是一介凡人?恐怕这就是骗我吧!”
张刀金抬起头来道:“我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半分谎言。”
“那你如何来到地府,过那忘川河水。”男人眉头紧促,发出质问。
“我也不懂,你们为何都说那忘川河难渡,我在河中却能随意泳动,这有什么难得吗?”
张刀金也有些不悦,为什么每个人都不信他,不信他能游过忘川河水。
男人诧异的看着他,随后哈哈大笑,激动的上前一步,似乎忘记了绳索的束缚。
那些绳索随着男人的动作青光更盛,紧接着突然收紧,将男人死死缠住,一下拉回到墙边。
绳索继续收缩,似乎要嵌进男人的肉中。
男人被绳索捆住,发出痛苦的喊叫。
张刀金上前一步,想做点什么,却被男人伸手拦住,大喊着。
“别动,别过来。”
张刀金愣在原地,没有再继续向前,许久过后,男人的喊叫声停住,那绳子的光芒也恢复成淡淡的青色。
男人虚弱的扶着墙,缓缓的起身,他并没有因为绳索的折磨而愤怒,反而依旧激动,抬起头看向张刀金,脸上浮现出一抹喜悦。
“都是命啊,你说你要和天命斗,可笑!”
张刀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微微勾起的嘴角,带动着长长的胡须,缓缓说道:“我还是不能收你为徒。”
听到男人的话,张刀金也没有太过失望,毕竟刚才他就已经想要离去了,现在听到男人的话,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无奈的苦笑。
“但……”男人话锋一转,似乎还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