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泽湖,明教总坛。
借了陈建林的光,在中都工地吃糠咽菜多日的杨帆四人,饱餐了一顿。
入夜后,杨帆四人被安排在一间房舍内,确定无人监视偷听后,朱慡第一个开口:“明教妖人胆大包天,勾结张士诚残党与倭寇,图谋不小,必须剿灭!”
朱棡深以为然,道:“不如我们四人趁夜,夺了一条船离开,找官军清剿怎样?”他是一刻都不愿意在贼窝待下去。
朱棣眨巴眨巴眼睛,问朱棡:“二哥准备怎么走?你记得出去的路么?别忘了船老大说的,芦苇荡连他都会迷失,别说咱们。”
三人一筹莫展,杨帆却一如既往地镇定,道:“来的时候,那李璇前后一共转弯三十五次,每一次转弯的方向我全部记在心里,只要时间足够,我可以驾着小舟走出去。”
什么?!
朱慡、朱棡、朱棣震惊地望着杨帆,杨帆轻咳一声,道:“我没说么?我从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要刻意去记住,就不会忘。”
朱棡狂喜,一把拉住杨帆:“那还等什么?今夜咱们便夺了船离开此地吧!”
杨帆摇了摇头,给朱棡泼冷水:“晋王殿下,我们初来乍到,连船舶停靠的具体位置都没搞清楚,贸贸然行动又有几成胜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明教鱼龙混杂,一旦计划失败,我们都要没命!”
顿了顿,杨帆又道:“当下第一件事,我们需摸清楚船舶停靠的位置,以及巡逻的人巡逻时间与密度,都掌握了才能行动,第二件事,我们四个人不可能都离开!”
朱棡急了,道:“为何不能都离开?留在这儿等死?”
杨帆无语了,扶着额头,道:“咱们四个是明教新人,一夜之间都不见了,傻子也知道他们的总坛暴露,到那时候等官军来清剿,人去楼空,我等做的一切岂不是徒劳?”
朱棡还是不愿意,让他留在这里冒险,他不干!
朱棣年纪虽小,但战术嗅觉敏锐,立刻道:“三哥,我觉得杨先生说得对,咱们不能一起离开,不光如此,还得寻一个正当的理由消失,杨先生,我说得可对?”
不愧是未来的永乐皇帝……
杨帆赞赏地笑了笑,道:“燕王殿下所言不假,要稳住明教众人,就得消失地名正言顺,我有一个计策,或许能行!”
当即,杨帆压低声音,将计划讲述了一遍。
除了朱棡有些不情愿,想要一起离开,朱慡、朱棣都同意配合杨帆的行动。
五日后,执法堂。
李璇负手而立,执法堂两边有明教执法人员,手持黑色木棍,神情肃穆。
堂内站着一人,身着破旧的铠甲,仰着脑袋。
“曹钦,你可知错?”
李璇发问,却引得曹钦发笑,脑袋扬起得更高了。
曹钦道:“不知!”
李璇拳头握紧,提高声音:“你不知?好,我一条一条说给你,诸位也做个见证!”
执法堂外有不少来围观的人,有明教教众,有东瀛的倭寇,还有张士诚残军。
“曹钦,于夜间宵禁时出门,醉酒闹事,咆哮执法队,此为其罪一!两次夜闯教众屋内,欲轻薄我明教教友,此为其罪二!公然诋毁执法堂,蔑视执法堂权威,此为其罪三!”
李璇历数曹钦的过错,掷地有声。
“如此三罪,若是别的教众,我早就将其就地正法了,而看在小张将军的面子上,我只是关了你五日禁闭未施加肉刑,曹钦,你若认罪认罚,今日就可出狱!如若不然……”
曹钦嗤笑一声,问李璇:“不然怎样?你还要宰了老子不成?李璇,我妹妹可是小张将军的妾室,你敢动我?”
杨帆站在人群中间,暗暗摇头。
这个曹钦真是个蠢货,此时对方显然想拿他立威,可是他却以为自己能靠着与小张将军的亲戚关系,逃过惩罚,实在是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