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天,又一张大都督府训令,这次不光下发各军,还包括各县、厅以及北勃泥、金兰两都护府。陈上川封忠贞候,降一阶世袭罔替(子孙世袭忠贞伯)、拜大都督府又左参议、授海军少将军衔、授南河将军号(美号将军)、上护军(加衔从二品)、社寮岛海兵校大祭酒、南河给功臣田一万八千亩(在世免税、后世半税)、南河择一县授上川县。这是台湾授得第一个爵,连王浩和许三多身上都没有爵位。
老大人还在台岛内巡游,消息反倒是一下子传遍南河各地。陈安平授奋武校尉(加衔正五品)、海军中校、南河授功臣田一千五百亩(半税田)。调社寮岛海兵校学习半年,已经定了他任首任九龙江(湄公河)内河船队指挥使,学习回来马上可以接任。他会留在军里服役,特许军功分等同海军中校最高者。陈家还有个谋主叫叶顺德,这次授民政司主事(正七品)、加衔朝议大夫(正六品)、南河给功臣田八百亩(半税田)。
除了这三位,明乡人里还有十三个人被授予各级职务,明乡人也随之成为历史。对封赏最敏感的可能是河仙的鄚玖大人,他听到陈家的封赏,脑子里立马跳出个伯爵,自己的资历、名声和陈上川比着还是差一截,鄚大人叹了口气,给大都督府上书申请改回原姓(本姓莫,因安南国北方高平莫家事,为表忌讳改鄚),先表个态度吧。
广南国比南河靠北,雨季在十月结束,割稻子要十一月初开始。赶着雨季的尾巴,十三条各级巡航船和三十八艘装满战兵、物资的运输船驶离金兰半岛,直奔岘港方向。十月十二号,庞大的船团来到岘港外海。岘港守军同样召集战兵登船,加上顺化来的增援,湾里总共聚集大小战船近五十条、划桨小船二十几条、广南人把战船排成两排,划桨小船装满柴火、油料,穿插布置在大船缝隙里。
台湾海军出动了十一条战船,排成一线堵住了海口,对港内进行猛烈炮击。广南船薄炮少,有四五条船冒险冲出船阵进行了反击。炮战正在进行的时候,琉军运输船在山茶半岛东南角卸下第一个陆战营,他们只用半小时,爬山越过半岛顶峰控制住山茶山炮台。到中午的时候,琉军还在岘港北侧数里的海滩上卸下五个哨的龙骑兵,这只兵从北面截断了顺化和岘港的联系,大局明朗了。
没了炮台支援,广南的那些广式船肯定对付不了巡航船的大炮。因为知道港内有沉船,巡航战队推进非常缓慢,他们宁可距离老远用炮火把敌船击沉完事,到下午三点的时候,整个港口弥漫在硝烟里,琉军捕获了七条大船,其他大小船只全部击沉或者烧毁。又有十几条运输船缓慢靠上码头,一个一个战兵哨从码头下来冲进城市。这城里有不到一千守军,全部都是民团。其实已经算好的了,广南全国战兵全部堆积在横山长城、顺化王城和金兰堡下。
岘港在广南算大港,其实人口只有三四万人,登岸四千战兵怎么也够了。王浩放下手里千里镜:“告诉于国实务必合围全城。这次缴获全部归士兵,除了20岁以下女子,都督府一概不取。”不是觉得自己狠吗,对付狠人只能更狠点。
“今晚不封刀,明早战船鸣炮为令。”
天慢慢的黑下来,海湾里着火的船只一条条的被拖到角落,港口水况已经安全。看着几个围着自己转来转去的军官,王浩笑了:“水兵手痒了吧,你们组织一千人上岸吧,只有今晚。”
第二天有太多的缴获上船,再说士兵们都太累了。整个船团忙到下午才把财货女子搬运完毕,都督府收获了不到两千女人。士兵们说不清楚,各个都拿着大包小包往船上搬。从顺化到岘港,路上走距离两百零八里,其间还有一大一小两条河要渡,参军司算出去的时间:五天内是安全的,这足够了。
十月十四号,快到中秋节的日子,这一天混合船队离开岘港,三十条运输船要南下金兰卸缴获,他们很快还会回来。剩下的船只开始南下会安港。这趟活骑兵和步兵都没有船可坐,大家老老实实的整队向南走,两地之间距离七十里整,刚好急行军一天的时间。一只一只部队开拔南下,王浩下了最后的命令:“举火烧城。”
会安城,中南半岛东海岸吞吐量最大的国际贸易港,半岛上仅此于大城(暹罗都城阿瑜陀耶)的商港。一条发源于长山山脉深处的小溪在群山里流淌,汇聚众多溪流后终于奔出山口。这条秋盆河出山后,又用了成千上万年时间,终于冲击出一块几乎和桃源平原一样大的三角形河口平原。秋盆河出海口的地方,大约10-11世纪,占城人建立了一个城市。
明朝末年,葡萄牙人来到远东开展贸易,他们说服了正打算割地为王的阮家,在这个河口港建立了自己的贸易据点。恰恰这个时候,中国大陆内战蔓延到南方,宁波、厦门、潮州以及广州,一个接一个临海大港开始闭港。于是这里很快成为走私者和国际贸易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