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从狗咖回去后,我明白了一件事。
如果你适应了一种你本不适应的气味,那么很有可能,你是被它同化了。
我一边把沾了一身狗狗味的全套衣服都泡进了洗衣液里,一边暗自庆幸,还好是夏天,衣服好洗。
随后,我仔仔细细地给自己洗了个澡。
全身都变得香喷喷后,我在心里暗暗决定,下次去狗咖,一定不要穿新洗的衣服。
第二天,我跟许星朗再次去了商场。
我试了很多套,最终买到了一条过膝小黑裙。
小V领,A字版,高腰线,有些小设计又不同于我之前买的小黑裙。
嘎嘎显瘦。
许星朗要给我付款,我却不想。
“这是我第一次穿礼服,我想自己买。”
许星朗学着我的话,“这是我女朋友第一次穿礼服,我想给她买。”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我还是坚持,“我还是想自己买。”
他尊重了我的意见。
这条连衣裙有点贵,我付款的时候都有些心疼。
好在这件衣服款式不算夸张,且质感也不错,平时也能穿,就当是我送给自己减肥成功的礼物吧。
店员把裙子包起来,许星朗将它拎在手里,我刚准备挎上许星朗的胳膊,便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暖流。
这样的暖流,这些天也不是没有过,我知道这都是生理期前期的正常现象,从来没有紧张过。
但是这一次,我直觉不对。
好在我包里有提前准备的卫生巾,向店员询问了卫生间的位置后,便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
许星朗在我身后追我,但我连一句解释都来不及说。
关上隔间,我第一时间脱下裤子,结果如我所想。
肚子像是接收到了什么信号,在我见到那一抹红色时,便开始痉挛式疼痛。
好在处理及时,外层的安全裤是干净的。
况且我今天试穿的都是裙子,脱下来后我也检查过了,没有弄脏。
我这才松了口气。
垫好卫生巾,我有些虚弱地走出卫生间。
或许是我进去前跟进去后的脸色不太一样,许星朗紧张地扶住我的手臂,“怎么了?”
我捂着肚子摆摆手,“没什么,就是来月经了。”
“我肚子有点痛,我们去买杯奶茶吧。”
许星朗就近找了个凳子,让我坐在那等他,他去给我买。
我确实没什么力气走过去,便点点头,没推脱。
自从那次痛经看医生花了那么多检查费,我就格外注意这方面的保养。
也许跟我这几个月经常晒太阳和泡脚有关,这几次生理期,我都没有很难受。
但不巧的是,我昨天刚刚吃完冰淇淋。
我叹了口气。
忌口了这么久,一点凉的都不敢吃,结果我就放纵了这么一次,就撞枪口上了。
可是明明还有几天的,怎么提前了,早知道我就不吃冰淇淋了。
虽然没吃多少,但是刚吃完就来,多少还是有点影响。
身上已经开始冒冷汗了,我直觉这次不会好过,实在不想再体验一次那种疼痛,便打起精神,拿出手机,叫了个止痛药外卖。
虽说这东西吃多了不好,但我偶尔吃一次,应该也没问题。
刚刚下好单,许星朗就回来了。
他把吸管插好,喂到我嘴里。
我喝了一口,味蕾得到了满足,身体也暖和了一点。
是我喜欢的芋泥奶茶,热,全糖。
许星朗脱下自己的外套,待我咽下奶茶,给我穿上,然后让我靠在他怀里。
失了力气的我突然得到依靠,就好像是缺氧的鱼儿终于得到了氧气。
一下子就舒服了。
我闭着眼,调整着自己。
就听见许星朗语气懊恼地跟我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次会提前,早知道昨天就不让你吃冰淇淋了。”
我想说,或许就是因为那些冰淇淋,所以让将要来的生理期提前了。
但我不能说,说了他会更自责。
明明就不是他的错。
我睁开眼睛,抬眸看了看,他果然在自责。
我无奈道:“我本人都不知道会提前,你干嘛这么自责。”
“再说是我自己要吃的呀,人嘛,总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这次有了教训,下次就不存侥幸心理了,下一次,生理期前一周我都不吃凉的了。”
见许星朗脸色还没有好转,我微微笑了笑,安慰着,
“好啦,我也没有很难受,就是没力气,我买了止痛药,一会吃了就好了。”
正说着,黄衣小哥拎着黄色小袋坐着扶梯上来,一眼就看到了扶梯旁边的我。
因为我备注了,我就在扶梯旁边坐着。
他试探地问着我的手机尾号,我点点头,接过袋子道了谢。
就着我瓶子里剩的一口水,我吃下了一颗药。
半小时后,药效起作用了,我再次变得生龙活虎,甚至可以立刻去吃一大碗冰淇淋……
算了算了,我还是不吹牛了。
药确实管肚子疼,但可不管我作die。
我穿的裙子有点薄,许星朗怕我受凉,我们没再继续逛。
吃了顿饭,他就把我送回了寝室。
其实我想说,这颗药真的很管用,我现在一点都不难受了。
但许星朗的紧张与担忧快要溢出眼眶,我到底还是没那么倔。
回去后,寝室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慢悠悠地把几件衣服塞进了洗衣机,回到寝室刷视频等着晾衣服。
正看的来劲,宋知宜便回来了。
她一回来,就把一袋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我大概瞥了一眼,黄绿色的,好像是衣服。
可是宋知宜的衣服会不加防尘袋地挂起来,却从来不会这么草率地放起来。
再加上她恹恹的神色,我有些担心地询问,“怎么了珠珠,不开心啊?”
宋知宜趴在桌子上,语气有些沮丧,“上一届乐队指挥毕业了,我被选上了。”
“这不是挺好吗,你不喜欢?”
宋知宜摇摇头,“不是不喜欢,我甚至很感兴趣。”
“我小时候就比同龄人高一截,选不进去,那时候我还很羡慕别人可以穿鼓乐队的衣服,可以打乐器,后来我长高了,人家又不选女生。”
“这是我第一次,被选进鼓乐队。”
我听着她的话,不解道:“那你是…”
为什么不开心呢?
下一秒,宋知宜哭丧着脸,“可没人告诉我举那个指挥棒那么累啊!!!”
“我还要把它抛起来!它砸我头!好几次!”
“你们今天就开始训练了?”
我们才刚选人举牌。
宋知宜坐起身点点头,“而且说是为了测试我们的默契程度,第一天就带着乐器走了一个全部的流程,我的头好痛,我的胳膊好酸…”
看她撇着嘴可怜巴巴,我忍不住地心疼,“那我给你按按胳膊吧。”
宋知宜眼睛一亮,咧着嘴直接把胳膊伸了出来。
我憋不住笑,当即想感叹一句,“好乖啊。”
但我没说。
宋知宜不喜欢这个样子的自己,她喜欢英姿飒爽可以独挡一面的她,但不可避免的,她有时候就是这么可爱。
我手劲大,收着些力气给她捏了捏,在她一句句“好厉害”、“这么专业”、“舒服”的夸奖中,逐渐迷失自我。
结果就是……
一不小心,按得重了一点。
宋知宜一个惊呼,我赶紧给她揉了揉,生怕给她细皮嫩肉的身子按出个好歹来。
但是宋知宜却不以为然,大咧咧地摆摆手,
“没事没事,手法不错啊宁宁,要不你毕业以后给我当私人按摩师吧,我给你开市场价以上的工资,好不好?”
我笑着推了推她的肩膀,“你就哄我吧,你什么样的按摩师没见过,比我专业的大有人在,我那点技术怎么够看啊!”
“我说真的!”
我开着玩笑,“你别这么说,我会信的,我要是以后毕业了工作不开心,我真的会去投奔你的。”
“来啊,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我低着头笑,没再搭话。
又按了一会,我感到手有些酸,便拍了拍手以示结束,“好了,我累了。”
这时,我再次看到了那个黄白色的衣服。
结合宋知宜刚刚的话,我猜测道:“这是你们鼓乐队要穿的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