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兰出院了,出院时,还特地帮涂明飞买了份早餐,两人在病房里吃了起来。
“我今天出院了。”
“好呀。恭喜了。”涂明飞吃了口馒头。
温玉兰喝着牛奶,看下涂明飞的眼睛。两人忽然就这么对着四目,不说话。
然后突然,两人又笑了起来。
“为什么要离婚?”
“为了她们好,我太不称职了。”
“想她们吗?”
“想,很想!”
温玉兰笑着将牛奶喝完,“我先走了。祝你也早点出院。”转身就准备离开。
“为什么还不结婚?”
“太忙。”温玉兰走到门口停了下,“对了,下个月我们队就回省城了。”说完又朝着和涂明飞轻轻一笑,甩着秀发出了病房。
望着温玉兰离开的倩影,半坐着的涂明飞想起了前妻和女儿,又想到了那晚停电的黑夜,很少叹气的他看着照进病房的暖阳,不知为何缓缓的长叹一声。
看着全身湿透推着电动车早早回家的儿子苏瑞,苏贵生和李木华两人连忙放下手上的菜,连忙走了过来。
“苏瑞,怎么了?这么冷的天,快!快去换掉!”头发白了一半的李木华连忙说道。
“没,没什么,这就去。”苏瑞的声音很冷,有点呆蒙的他停好电车,慢慢的走上楼。
看着神情行为异常的苏瑞,李木华和丈夫苏贵生疑惑的互相看了看,两老人正纳闷时,只见路琪琪骑着电车风风火火停了下来。
“爸,妈!苏瑞是不是回来了,他人呢?”路琪琪的眼睛闪着泪花,声音有点发抖。
“他刚上楼。怎么了?琪琪。”李木华看着焦急的儿媳。
“没事,妈。我去看看他。”路琪琪一抹眼角的眼泪,急急的冲上楼。
两位老人更纳闷了,“这两孩子,到底怎么了?”李木华说道。
“算了,有事他们会说的。你先洗菜。我去路口买点排骨。”苏贵生说完便出了院子。
冲入房间的路琪琪看见正在换衣服的苏瑞,她一把从后面抱住他,大哭起来,“你答应过,日子再难也会跟我过下去的。这个家没有你不行!”
苏瑞红着眼睛转身将路琪琪抱住,红着双眼轻声说道,“对不起!琪琪,对不起!”
“以后再也不能干这种傻事了。求你了!苏瑞!求你了!”看着苏瑞,她伤心的说道。
“不会的!我保证!”苏瑞努力的笑着,“对不起!琪琪!”感受着路琪琪的无比用力的拥抱,苏瑞深深的自责起来,我不能就这么放弃,我会活下去,我会让这个家活的更好!我一定会!
不到40岁的苏瑞新工作来的很快,在家里宅了几天后,他便跟着三叔来到了白安市。三叔苏贵金是苏瑞的堂叔,常年在市里跟着几个小包工头做事。
苏瑞坐着苏贵金的面包车进了一处围了好几圈的工地。车子停下后,苏贵金掏出一个红纸包的小包递给他,“阿瑞,您年轻着,那种傻事可别做了。”
“嗯嗯,三叔,不会了。”
“这片工地是我村里那个狗叔包的,一直缺人手,工活简单,砌砖,扎钢,搭棚,杂工一天也有200多块,不比上班低,也不是非常辛苦。你年轻,读书多,单位上又混过,先在这边做着,做熟了,明儿和狗叔那几个包头吃个饭,他们一定看重你的。”
“谢了,三叔。这东西是。。”苏瑞接过那个小红纸包的东西。
“包的一些茶叶和米。没什么,咱虽说不搞迷信,不过这里是个大古墓,咱农村的一些传统还是带着好。做工时放口袋里就行。”
“好的,三叔。”
“行,那走,你先跟我去咱们那块工地。”苏贵金领着背个大包的苏瑞下了车。两人戴上安全帽,跨过几道简易门,便进入一块很大的土坑区域。
“看,你叔我就是包的这片,一共十来个人。这片铁棚,围墙,管道,都是我包下来了。”苏贵金绕着土坑区来到东边一处工地。“明年,等考古队清理完成后,这里全部马上要改成博物馆的。老侄儿啊,这边够咱们忙几年的。狗叔他们可真有能耐!”
苏瑞隔着几处栅栏,望着里面一些工作人员在土坑区域中忙碌着。他跟着苏贵金来到一处二层板房前。
“住的地方,简单点,不过夏有空调,冬天也不冷。想回县里时,坐车也就1个多小时的事情。先在这边干着吧。”苏贵金拍了拍苏瑞肩膀,“东西先放进去吧,我再带你四周转转。”
板房里面很简陋,6,7张上下铺的床,几个很脏的大柜子装着各种塑料桶,还有几个简易塑布衣柜架在钢床旁边。苏瑞背着包走到一张空床前,将背包放了下来。站立着望着窗外嘈杂的工地,再回身微微环顾了一下周围,心里不禁叹息了一下。
涂明飞叼着烟出了住院部,暖暖的阳光晒在脸上很舒服。
门口接他的是老队长张通阳和新上任的队长黄兴。黄兴和涂明飞是同一年进入市队的,比涂明飞小两岁,今年刚好40岁。跟涂明飞性格有点不同,黄兴属于谨小慎微的那类人,跟案子时极其有耐心,关键脾气很好,跟局里任何人都相处的不错。
两人在队里时关系也不错,黄兴每次和涂明飞一起办案时都很低调,关键点分析时思路是为数不多能跟上涂明飞的人。其实要不是涂明飞的功绩太多,局里一开始更有意让黄兴出任队长。涂明飞在出院前,再次打电话给局里领导,明确了自己不想出任队长。第二天局里便答复他同意了他的要求。
“老涂!”黄兴看着走出来的涂明飞,跨步迎上来。
“老黄,老张。”涂明飞笑着和两人拍了拍肩膀。
“看你样子,伤基本没问题了,晚上喝几杯?”老队长张通阳笑着说。
“行呗,都听你们的。”涂明飞和两人坐上小车。“我离开的这一周,队里没什么紧急的事情吧?”
黄兴和张通阳笑容微微一收,互相看了看。
“你先休息几天,其它事情到时回队里再聊。晚上我再叫上几个人,咱们先吃个饭。”张通阳转身说道。
涂明飞感觉到了两人细微的异常,不过还是开朗笑道,“好嘞!没问题!一来我出院,二来嘛,老张你也马上去省城了,三来,老黄升职,是该聚聚。”
黄兴启动汽车,也笑道:“老涂啊,别酸我哈。你们两个是该庆祝下,我这队长,你也知道,本来是你的。哎。不多说了,晚上咱们桌上慢慢喝,慢慢聊。”
晚上聚餐的人不多,一桌只坐了6个人。除了黄兴和张通阳外,还有3名队里的人,都是跟着涂明飞好几年的。燥热的火锅在这么冷的天,让人吃的很舒服。
“来,涂哥,我敬你一杯。你随意哈,我干完。”胖圆脸的彭有彬是年轻人中跟着涂明飞时间最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