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没有任何闪避空间的天保仔,在两人的围攻之下却没有丝毫慌乱。
随意从地摊捡起的黑刀在他手上仿佛能够劈开天地,红色刀炁竟然是再次膨胀,甚至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了其中。
同为五阶,焦疃和李斯特在感受到天保仔宛如不要钱似的倾泻心炁的时候,都忍不住咋舌。
换做是他们,恐怕只有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背水一战,把全身的心炁全部爆发出来,才会有如此效果。
然而天保仔哪里是强弩之末的模样?
黑刀在他手里宛如游龙,前后兼顾,随手挥出的两刀宛如长了眼睛似的,直奔两人的弱点。
焦疃本就受伤的手还没来得及重新布置拳焰,便被红色刀炁逼的不得不抽身回撤。
连着两步踏在地上,腾起了阵阵灰尘。
若是他执意继续咬牙坚持,那就别想保住他的这双拳头。
而李斯特也不好过。
眼看着两只手掌就要合在一起,但红色刀炁就像是被点燃的炸药似的,在他手心中带着狂暴至极的威力绽成了一朵火花。
他只觉得自己仿佛拍上了一团正在喷涌的岩浆,银色手套顿时被逼的黯淡失色,包裹其中的双手甚至都感觉到了割裂的疼痛。
两人之间原本密不透风的攻势,硬生生被天保仔靠着不讲道理的雄浑心炁撕开了一道口子。
而他也借此抽身而退,一个转身便出现在了焦疃的身后。
哪怕两人表现的极有默契,但不管再怎么厉害,天保仔也没有后退的想法。
只有挣脱钩子逃跑的鱼,哪有被鱼吓跑的钓者?
相较于知根知底的李斯特来说,拥有着变异心炁的焦疃更让天保仔重视。
毕竟能够在东海闯出来一個黑旗帮,心思手段缺一不可。
天保仔听的多了关于焦疃的消息,不得不高看两眼。
但被天保仔着重注意的代价就是,要被他先拿来开刀。
被心炁包裹着的黑刀哪怕是经过了激烈的碰撞之后,仍旧是完好无损。
但其天水合金的性质却早已经被损毁,一旦失去了天保仔心炁的灌输,恐怕只要多受一丁点外力,就会再也维持不了原先结构,立马化作齑粉。
不过现在仍旧是有恃无恐的尽情劈砍在五阶高手的身上。
“背着一身乌龟壳,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硬!”
由于位置变换,此时的焦疃挡在了李斯特和天保仔中间。
所以后者并不能第一时间支援到位,只有他自己独扛天保仔那没有丝毫间隔的狂暴攻势。
他双手的鲜血止不住的往下淌着,心炁却没办法挪作他用,半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焦疃给。
但焦疃也不是软蛋。
哪怕是受伤的伤口深可见骨,却依旧是重新凝聚心炁,不减反增的拳焰再度拔高,迎着刀炁轰了上去。
他的双眼里面充满了躁动不安的凶狠,就像是草原上的鬣狗一般呲着牙齿。
嘭——!
再度碰撞,纵使焦疃已然将心炁凝练到了56的指数高度,但面对天保仔仍旧力有不逮。
在黑与红的倾轧空隙里,他似乎看到了天保仔那双戏谑的眼神。
他突然想起了天保仔的话。
“我原本以为今晚上是钓一条小鱼,没想到竟然是网了一群大鱼。”
钓鱼,钓鱼!
天保仔以身作饵,以深不可测的实力做竿,似乎已然钓起了他们这几条大鱼。
但谁是打窝的饵料?
焦疃陡然想起了连横合纵的崔海岩。
是他先找了焦疃,帮自己排除异己,一统黄旗帮。
而后又联系到了吕克和李斯特伙同焦疃一起围杀天保仔。
似乎勾连他人这件事儿,他已经轻车熟路,做得炉火纯青。
而且既然崔海岩能向他坦白海图和信标的事情,那他也能把同样的话说给天保仔听。
焦疃并不是没有提前察觉到,他只不过是现在把所有疑惑都想了个清清楚楚。
虽说一开始纵然心有疑虑,但焦疃仍旧是在得知祝岱夫的死讯之后不得不欣然赴局。
毕竟没有祝岱夫的辅助,焦疃独木难支,哪怕是在面对天保仔之前步步顺利,最后也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李斯特也是如此,只不过他想的没有焦疃那么多,他只是单纯的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杀死天保仔的机会罢了。
至于此时此刻趴在三楼楼顶屏蔽了全身气息,连瞄准镜都不敢用,而是睁着眼睛仔细观察着场上形势的吕克,则完全是为了答应对李斯特的承诺。
他们三个都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那这个鱼饵就再合格不过。
场上的形势仍旧胶着。
焦疃的左手已然被红色刀炁削去了大片血肉,他几乎是用失去一只手的代价换取了李斯特再次赶到正面战场。
一双银色拳头横贯在两人中间,接过来天保仔那蛮不讲理的刀炁。
“你着什么急?”
天保仔看着那肥硕的身躯挤进来,毫不客气的就立马给了他两刀。
看似随意出手,但却精准无误的直奔李斯特中线上的两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