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岱调查过,当年弹劾外祖沈家的,是贺尚书为首的一派,当然也包括李氏父亲在内。
父亲并未参与其中。
宋岱看着眼前沈氏的模样,能如此猖狂,必然是想着还有父亲做依仗。
若捅破了这道心理防线,不知她会如何?
想到这些,宋岱淡淡开口:“你如此钟情于我父亲,可有想过你在他心中的位置?”
李氏自嘲的笑了一声:“你们这些男人,能真正做到专情的又能有几个。”
“除非死了,牌位摆在这里,才能真正老实罢了~”
“你父亲?”李氏嘴角牵起,冷笑了一下,而后继续说道:“比起别家的三妻四妾,通房无数来说,他也不过是娶了我一人,生了娇儿一个罢了。”
说到这里,她又恶狠狠的看向宋岱:“若不是你母亲那个贱人,不知廉耻,非要嫁来,怎么会有你的存在。”
宋岱不恼反而轻笑了一声,而后淡淡的问道:“你觉得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李氏看到宋岱脸上的嘲弄之色,有些慌乱,她立马问道:“你这是何意?”
宋岱微微探身,小声的同她说道:“延福坊有一处姓樊的宅子,里面住了一对母女。”
“母亲叫樊辰安,女儿叫宋楠。”
“宋楠时年九岁,眼睛和嘴巴长的与娇儿很像。”
宋岱说完,微微坐直了身子,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之人。
面前的李氏听完宋岱这些后,面如死灰,愣怔的许久没有说什么。
宋岱见她这般,缓缓起身,拿了几支香点燃,插在了祖父和母亲牌位前的香炉当中,然后弯腰拜了几拜。
重新坐下后,便看到两行清泪顺着李氏的面颊流下。
宋岱适时的开口问道:“为何要以旁人的笔迹,造谣父亲弹劾外祖沈家一事。”
听到宋岱的质问,李氏回过神来,她抬手抹去了眼角再要流出来的眼泪,冷冷的说道:“当然是女人最懂女人。”
“赵清书说,你的母亲对你父亲感情甚笃,哪怕知道我与你父亲私会,也只是自怨自艾。若想让她彻底放手,必然是要恨上你父亲才是。”
“那为何又要买通方道士给我母亲下毒?”
“活着就有机会解开误会,只有死人才能永远闭嘴。”
宋岱看着李氏这张脸,生的美艳,竟如此蛇蝎。
“好狠的心!”
李氏冷哼了一声,没有应答。
宋岱继续开口问道:“我三岁坠湖那次,是不是也是你的手笔?”
“是,是我让庞嬷嬷做的。”
宋岱点点头:“六岁食甜点中毒,是不是也是你!”
李氏满脸得意:“当然。”
“我与藜儿成婚之事,是不是你给三皇子赵珂通的信?”
“是他的人找的我。”李氏反驳。
“出征瓦剌,遇险后险些丧命,是不是你买通的刺客。”
李氏缓缓点头:“不错,不过是那三皇子,我怎会有那通天的本事?”
说到这里,李氏恶狠狠的看向宋岱:“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活着回来,老天真是不公!”
宋岱寒着脸问道:“所以,你才极力撮合娇儿与那李进,不顾及她年龄尚小?”
“我的侄儿,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只可惜那孩子,不争气的东西……”李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门被‘哗啦’一声推开,宋澜气势汹汹的进来。
“你这毒妇,好狠的心。”
宋岱看着眼前的一幕,面上并未有惊讶之色。
多年的沙场经验,他比旁人的耳朵要灵敏不少,方才他已听到了院中的脚步声。
本来,他只是想知道这封信的真相。
以此让父亲明白,母亲真正的死因。
可看到她如此对待母亲的牌位,且心肠如此狠毒,便想着断了她活着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