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芷开府在外,李云朗暂时没机会进入亲王府,对于政事,只能从同侪处打听。出手大方的他,没几日就把北疆的事摸清了大概。几件事情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件事,是北疆的海盗和走私事件,最近一个月以来,减少了八成。一些失去了生计的,干脆解散了,回到陆上,变成小股山匪,骚扰行商路人。王府打算派兵剿匪,据说剿匪所得,有明确权属的,必须上交,没有明确权属的,备案后,赏赐给有功队伍,此外,按照惯例,还有晋升的机会。亲王的几个儿子女儿府上,都有自己的私兵,借此机会,可以表现自己,打压别人,还能为自己捞名声捞财富,早就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第二件事,海外三墟一山,还有一年,就到了每一甲子才开启一次的太古秘境之期。亲王府有三个观摩的位置,浅芷如果在一年内,达到真神境巅峰,也就是达到云裳的程度,也可以获得进入的机会。
李云朗找到浅芷,说自己要参加剿匪,争取晋升的机会。浅芷认为这是上进的表现,应该给机会,就准许了,府上出两小队,还让他领其中一队。
来北疆,李云朗的目的,其实有二:一是北疆特殊的资材,二是一张兽皮地图所示,有宝藏。现在,剿匪制造了最佳的机会。
各府队伍所负责的区域是不同的,浅芷的队伍负责芒荡山区,跨三府的三不管地带。山匪在这个区域打游击,就是看准三府配合不齐。
到达芒山脚下扎营,李云朗给浅芷出主意,说自己先行一步,深入山林中,寻找山匪踪迹,然后发信号,建议再派一人,和大营构成三角关系。大营从芒山向荡山推进,无论哪边发信号,都能迅速策应。三府军队只管在自己地盘守株待兔。
浅芷同意了这个法子,李云朗终于可以单独找寻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离开营地之后,李云朗展开身法,快速在密林中穿梭。深入密林数十里时,被空中经过的修士发现,那人仅仅是一瞥,便发现了他的特异之处,好奇心驱使下,掉头追上,拦在李云朗面前。
那人看李云朗身穿军装,就更好奇了。
李云朗问道:“神仙?不知前辈来自哪座仙山,何故拦下晚辈?”
那人说道:“我观你身法精妙,以为是来自某个仙门的子弟,而且,行动之间,还在吸收天地元素之气,若不是特殊体质,便只有高强的法修能做到。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不该在行伍中浪费。可愿入仙门修行?”
李云朗心想,此人当真厉害,能于飞行中看出我的功法奥妙,最好必要起冲突,便说道:“前辈好意,晚辈心领。此次入山,军情紧急,晚辈作为前军校尉,必须尽快完成侦察的任务,不能在此久留,还请前辈见谅。至于修仙,晚辈投军,实为报恩,如今大恩未报,若是就此离开,必然道心不坚,日后也会不利于修行。”
那人说道:“嗯,很好,你有如此心性,是个好苗子,这个你收好,什么时候你想通了,就来找我。”顺便扔了一块令牌给李云朗。
李云朗接下令牌,定睛一看,上面一个“离”字,想必是离墟。这令牌为仙玉所做,通体温润、能稳定气息、静心宁神,能明显感觉到,体内的法力流转更加稳定匀速,极少外溢。是个好东西。
收好令牌,李云朗立刻拱手说道:“多谢前辈相赠,待此间事了,晚辈定前去拜见。”
那人也不多说,一闪身已在百里之外。
李云朗看着空中消失的身影,顿时放松了下来,心想,好在此人没有敌意,否则要是动起手来,要坏大事。不过,这离墟和冲墟齐名,日后若是想进秘境,就有机会了,真是意外的收获。若是跟着轩辕浅芷去冲墟,到时候真相大白,云裳会跟自己拼命,就更别想秘境的事了。
继续深入一刻钟后,终于来到藏宝图所示地点。
“断瀑无声、石桥无墩、巨树无叶、花落成泥。”这景象,如此古怪,难道,就不曾有人来探索过?还是说,因为有某种恐怖的东西在,所以至今,这情形都不曾改变。李云朗一时犹豫了,觉得这可能是一个大坑。
但是,龟甲在玉片空间中剧烈抖动,李云朗推衍了一番,有惊无险,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一探究竟。
四处景象,断瀑无声,为坎卦;石桥无墩,为艮卦;巨树无叶,为兑卦;花落成泥,为震卦。坎上艮下,蹇卦,难度很大;震上兑下,归妹,需以血祭,才能最终脱险。
李云朗突然发现,当初城主府获得的那一滴怪血,似乎与此地产生了感应,有种能量涌动。便取出来放在手心,向无叶巨树之下,落花成泥之上的区域落下去。
刚一落地,地面便出现了一个阵法,双脚似乎正在向下陷,如同踩在沼泽泥潭之中,越陷越深,很快法阵没过了腰,感觉下半身已经埋进了石头之中,没有了知觉。李云朗果断将这滴血扔向法阵,几乎是一瞬间,法阵就逆转起来,将李云朗传送进一个奇异的空间。
整片天地如同被血染红了一般,自己站在一块巨大的碎片之上,周围全是行星碎片,一片死寂。脚下的这块碎片上,一个巨大的女人像,跪姿、一手撑地,一手伸向天穹,张大了嘴,似乎是在呼喊什么。不,这太逼真,不是石雕,而是真人的尸体。
保守估计,这女巨人的身体至少有十丈高,一根小手指都比自己身体粗壮。是什么毁灭了她的家园?李云朗开启双眼阵法,向天穹看去。
一个男巨人正一拳迎向天际,在天际,一根巨大的食指,穿过天穹,指向大地。李云朗似乎明白过来,一定是那手指,毁灭了整个星球,而这女人的男人,明知不敌,还是进行了最后的反抗。
李云朗曾经在史料中,见过关于太古种族的资料,这巨人,很可能就是太古十大种族之一的,巨神族,竟然被一根手指灭了族。
龟甲和小布丁同时飞了出来,这种情况,李云朗还是第一次遇见,难不成他们都发现了什么?
“布丁,你发现什么了?”
布丁的两根触须点了点,又向下指了指,李云朗便跟着它向下飞去。越往下,碎屑越少,视线越来越清晰。他这才发现,星球是从核心的世界本源爆炸,在一团光焰之中,有一株小树和一颗奇怪的小球,正在向与手指相反的方向逃逸。
小布丁扇动所有蝉翼,一阵阵时空涟漪荡漾开去,似乎一切都回到了真实发生的那一刻。它带着李云朗和龟甲飞到小树跟前,示意收了小树。而龟甲已经飞到小球前面,等着它钻进去。
有许多疑问,李云朗来不及问,赶紧用圆形三足鼎收了小树,然后真龙一现追上龟甲。此时,那颗奇怪的小球来不及改变方向,已经冲进了龟甲腹中。眼看着龟甲神光大盛,快速将周围正在散逸的世界本源能量吞噬,然后钻进玉片空间,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稳固境界一样。
爆炸的光团,在被吸收了散逸的能量后,空间渐渐变得清晰,李云朗突然发现,一团金色火焰和一团白色火焰,周围有大道符纹阵法保护着,没有被爆炸湮灭。这正是黑塔需要的火种,一个地方出现两个,真的是天助我也!立刻用黑塔直接收了进去。
小布丁似乎有点累了,自己飞到玉片空间,趴在那株刚收获的小树上,沉沉睡去。李云朗赶紧飞到落脚之处。既然是传送进来的,那么这里应该可以找到出去的路。
仔细观察女巨人尸体,发现在她撑地的那只手下,有一些黑色的沙状物质,这才看清楚,那只巨大的手掌并没有接触地面,而是护着这些黑沙。
好奇心驱使,李云朗伸出手去,碰触那黑沙,结果瞬间不受控制地被拽进去。在一阵头晕目眩的天旋地转后,李云朗落在一座悬浮在空中的大山上。
头疼欲裂的他,看着周围的环境,怀疑是不是时空错乱了。按理应该还在芒荡山里,怎么会传到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
不过,感觉到天地元素之力精纯浓郁,便敞开怀抱,深呼吸,放开了吸收。既然看不到人,也看不到兽,干脆布下阵法,吸收速度加快了数倍。元素精华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填充着骨骼孔隙,同时加固全身阵法。
穴位中的小树苗,此刻也都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生机勃发,它们的生命力量输布全身,直到笼罩全身,连周围的花草树木都跟着蓬勃生长起来。整座悬空大山之上,绿色的光柱冲天而起。
接着,穿过云雾,李云朗看到,这座悬空山与其他悬空山,通过巨大的藤蔓联系在一起。生命之力的传导,让远处九座悬空山缓缓靠近,最后合并在一起,中间竟然出现一块完整的平地。平地之上,有两列共八个大字:“太古祖地、擅入者死。”
李云朗心中惊呼:“我怎么被传送到这里来了,难不成真的时空错乱,再也回不去了?”
向下跳到平地上,仰望四面八方,这十座悬空山,各有一个入口,通向山腹。此时,完成进化的龟甲飞了出来,背上的纹理变得非常凝实清晰,而且仔细看每一道纹理,似乎都有许许多多细微深刻的脉络,脉络之中似乎有荧光流转。
李云朗问道:“你又进化了?这回有什么特殊能力?”
龟甲旋转三百六十度,一阵神光光晕向外荡漾开去,没入十座悬空山山腹之中,片刻后,每个山腹入口之处,都出现一道光幕,展现出的一幕幕,似乎是在太古时代发生的事情。
这十座山,分别属于太古时期的十大神族,其中包括了巨神族、树神族、鸟神族、龟神族、雷神族、风神族、龙神族、石神族、水神族和火神族。
他们都从一个黑色立方体获取知识和能量,开辟出自己独立的世界,经过亿万年的发展和尝试,开辟出上千个独特的世界和文明。
但有一日,风水二族与雷火二族因为某件事,在祖地大打出手,不小心将黑色立方体摧毁,接着他们所建立的世界和文明,同时消失了。
祖地众神决定,将他们永远放逐,他们四族,因为羞愧和忏悔,对这个决定并不反抗,自觉离开了祖地,从此不知去向。但那个时候之前的知识传承,全都保留在祖地,也许,他们希望有朝一日,还能返回祖地。
没有了风水雷火四族的知识和力量,余下六族的发展变得极其缓慢,渐渐陷入混乱和颓败,就在一千万年后,他们进入了相当困难的时期。过去对黑色立方体的过度依赖,导致在失去立方体后,他们找不到正确的道路,最后,被突如其来的打击摧毁了所有遗存。来不及回到祖地的族人,被迫流浪星际,至今未归。
所以,山腹之中,定是十大太古神族的原始知识传承。李云朗如获至宝,因为,通过那些传承,他不仅可以获得提升,还可以利用龟甲进行推衍,看看能不能找到黑色立方体的线索。
因为这次出来,没带上无心,学习起来,消耗了许多时间,但不确定,此处是否和外界有时间倍差。
经过推衍,龟甲给出的结论,是那黑色立方体,被破坏成五十块碎片,就在被摧毁的遗存世界。而且,不确定集齐碎片后能不能激活。但对于李云朗来说,但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都不放过,更何况,黑色立方体的来历不明,这一点,比起能不能激活,更为有价值。
最后,始于巨神族,终于巨神族,还是在巨神族的山顶,发现了和芒荡山一样的法阵,将自己的血滴了上去,瞬间被传送回芒荡山中。
此时,百里外的天空中,一个响箭升空,是另一个探子发现山贼了。李云朗施展真龙九现,迅速靠近过去,恰好见山贼向探子发起包围,便直接落在他们人群中间,巨大的冲击力,将山贼全部震飞。
闪电般一通拳脚之后,李云朗和另一个探子,将山贼们全部捆在树上。
一刻钟后,浅芷率先到达,没等其他人到来,就突击审问起来。这些人,害怕李云朗的手段,没下重手就全招了。
一个时辰后,两支队伍集合,大部队扫荡了山贼的老巢,将缴获的物资分成两批,一批对应上权属清单的先行运往王府,另一批没有对应的,则写了清单,快马发回王府,货物则运往自己府上,等到公文下来,再行分配。
回府路上,李云朗告诉浅芷:“在信号发起后,我第一时间赶过来,在路上,看见一个修士飞过,腰牌上,好像有个离字,我怀疑,是离墟的,不应该这么巧。”
浅芷说道:“你是说,离墟与山匪有关联?这不太可能。”
李云朗说道:“以我的江湖经验看,绝非偶然,若真有关联,那人一定带走了非常紧要的物件。所有山匪打劫的行为,可能只是掩护,真正目的,是为了获取离墟需要的某样东西。”
浅芷说道:“咦,你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脑袋灵光了?老实说,以前是不是装的?”
李云朗又摸了摸后脑勺,说道:“不是,我什么时候脑子不灵光了,瞧你这话说的,我好歹从五岁开始做贼,也有二十年江湖经验了,若是连这点判断都没有,还怎么混?”
浅芷说道:“唉,好了好了,你想怎么办?”
李云朗说道:“我想去离墟打探情况,若事关秘境的事情,我就立即回来报告,如果是其他的,就等我找到合适的时机回来再说。”
李云朗故意把离墟扯进来,又将秘境的事情挂钩,就是为了让轩辕浅芷重视,不得不说,轩辕浅芷到底还是年轻,这么一通胡扯,还真怀疑离墟和山匪有关系了。所以,浅芷果断同意了李云朗的提议。
拿着王府的官引,李云朗搭上了送货到离墟的商船。凭着一手烤鱼的手艺,很快和商船上的人打成一片。他的身份,自然是“云十三”。
“云兄弟,以你这手艺,开个店铺,稳赚呐,干嘛吃官饭?”
“还真没想过,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试试,赚到钱,就可以娶一房婆姨了。”
“哈哈哈哈,原来,你还是单身汉呐,我家有个表妹,年方二十,虽说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是公认的美人,怎么样,想不想认识一下?”
“王大哥你取笑了,我一无所有,哪好意思,说出去,你有一个穷光蛋妹夫,也没面子不是。”李云朗突然扯开话题,问道:“唉,王大哥,咱们为什么走水路,难道空中不是更快更安全吗?”
“空中是更快,但是水路更安全,等下你就知道了。”其他人也都笑了,目光都注视着船舷一侧的远方,像是预测到要出现什么的。
“对了,你可别靠近船舷,我们在边上围一圈斜板,就是不想颠簸的时候,有人不小心到船舷,那会带来灭顶之灾的。”
“为什么,船舷有什么危险?”
“海里的东西,若是见到活物,就会攻击,快看那边,天上!”此人边说,边指着船的前方。
一群大型海鸟正掠过海面,然后陡然升空,速度更快,在它们身后的海面下,一条条鱼张开血盆巨口跃出水面,还在攀升的过程中,后面的一些鸟直冲过来,猛地抓住鱼背,尖爪如利刃般插透鳞甲,加大力度扑扇着双翅,迅速离开。
李云朗问道:“秦大哥,这是什么鸟,好聪明。”
那人说道:“别站太高,能看到就行,那是冲锋隼。不过,还没完呐,接着看。”
就在鸟儿们得胜离开的时候,突然从海面下喷射出数百道水箭,几只不够高度的,就被喷到,坠落下来,还没落水,就被跃出海面的鱼争抢着撕碎。
李云朗大赞:“刺激,这些鱼也不弱。”
老王说道:“不着急,接着看。”
那些鸟开始在空中拉屎拉尿,一会儿,那方海面就变得浑浊,数十条体型巨大的鱼,因为太集中在水面,被麻痹,然后毒翻了。鸟又回来收割一番,这回,那些鱼输得彻彻底底。
就在鸟群吃干抹净,振翅起飞的时候,水面上出现异动,数十只竖鳍迅速靠近,而且露出水面的部分越来越大。鸟群躁动起来,奋力扑扇翅膀起飞。
那竖鳍完全露出水面的时候,李云朗才看清,那是数十条巨型会飞的鲨鱼。一口一只鸟,顷刻间,鸟群就损失了三分之一的成员。
李云朗说道:“唉,一顿饭而已,至于这么拼命吗?”
老王说道:“所以,别以为在天上飞就是安全的,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修士折在海里。”
李云朗问道:“修士,为什么?”
老王说道:“还不是什么宗门任务,要考核,要捕捉异兽,采集宝药兽丹什么的,也不想想,海里什么凶兽没有,步步危机,那是真的九死一生。”
秦姓的说道:“这买卖,恐怕也是最后一单了,听说东家买了一种传送符阵,以后用符阵送货,又快又便宜,咱们就等着另寻活路吧。”
李云朗突然觉得,挺过意不去,因为自己的发明,搞得这些人丢掉活计。便说道:“你们不是觉得我的烤鱼好吃吗,我教你们,以后就开个店铺赚钱,怎样?”
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觉得可行,老王说道:“那感情好,只是你怎么办,要不和我们一起?”
李云朗说道:“你们就别操心我了,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条件,希望你们将来生意做起来以后,多开几家,也照顾一下其他没了活计的船员。”
老王说道:“那是自然,你不说,我们也会这么做。”
李云朗将十几道配方交给了老王,他们这才知道,李云朗也是一个修士。
老王问道:“是我们打了眼,没想到云兄弟也是修士,多谢了!”
李云朗说道:“王大哥,秦大哥,同舟共济,小弟上了这条船,就是缘分,你们帮了我,咱们就算扯平了,勿要再提谢字,希望你们将来生意兴隆。”
老王问道:“云兄弟,你可是要去离墟拜师学艺?”
李云朗说道:“谈不上,就是去看看,合得来,就留下,合不来,就再去别处看看。”
老王说道:“离墟这几年损失弟子太多,像你这样送上门的,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留住。”
李云朗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老王说道:“具体出了什么事,我们也不清楚,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要多加小心。”
李云朗又问道:“王大哥,你可还听说过关于其他两墟一山的事?”
老王说道:“既然云兄弟问起,我就说上一说。你看。”说着,从怀里取出海图展开来。
李云朗说道:“你这图,比官府的更完整,这是什么缘故?”
老王说道:“我们跑船的,长期互通有无,每年都会校正海图,官府的海图都是多少年前的了,更何况,官府没有水军,不需要。”
李云朗仔细看着海图,片刻后,老王问道:“怎样,可看出什么来?”
李云朗说道:“四座悬空山的位置,正北、正南、正东、正西;四国为东北、西北、东南、西南。中间海域有火山群、死活各半。怎么看起来,像一个阵图?”
老王说道:“没错,老辈的口口相传,三墟一山与天地同在,他们是天地的守护者,那火山群下,有超级强大的怪物,每隔百万年,就会大闹一次,三墟一山共同调动整个星球的力量,才能镇压下去,否则,就会有灭顶之灾。”
李云朗说道:“我到官府有些时日了,还真没人说过这个。”
老王说道:“官府当然不会说,都说他们是守护者,可仙门弟子背了多少人命,欺凌百姓就不用说了,三墟一山管了吗?官府其实是在夹缝中生存的,地位也就比百姓高一点点。所以你看百姓都希望子女能入仙门,若是能入三墟一山,就烧高香了。”
老秦说道:“进了仙门又如何,无非是活得久点,最终,绝大多数难逃一死,能得正果的,万里无一。”
李云朗说道:“秦大哥看得通透,修仙一途,所历艰险,远非凡俗可比。如果说凡人能死得其所,寿终正寝的只有三成,那么修仙者,不到一成。”
老王说道:“就这,还前仆后继,都想站在塔尖之上而已。”
一个月的航程,总算安全到达离墟之下。
李云朗亮出那枚令牌,离墟弟子不敢怠慢,将他领到外门执事那里才离开。
执事问道:“你这令牌从何而来?”
李云朗说道:“前些日子,在芒荡山,偶遇一位仙人,赠我这枚令牌,说凭此令可以到离墟见他。”
执事问道:“你可知那仙人是谁?”
李云朗说道:“不知,当时仓促,并未互通姓名。”
执事说道:“你且在此等候,待我禀明上座。”说完便起身向最高处的主殿飞去。
片刻后,执事带着一个年轻弟子,踩着一片大叶子过来,看起来,对那年轻弟子还恭恭敬敬。到了面前,那年轻弟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