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皓粼含糊着嗯了一声,低头吃面。
接下来两人不再言语,各自吃面,只是偶而趁对方不留神,偷瞄一眼。
夏花偶尔察觉谢皓粼投来目光,暗戳戳独自偷笑,殊不知谢皓粼早已尽收眼底,侧身轻笑。
“我吃好了,衙内点卯的时辰到了吧?”夏花道。
“无妨,我送你回家。”谢皓粼道。
夏花内里小鹿乱撞,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你最近在忙什么?”谢皓粼道。
“呵呵,我在忙着一项伟大的事业,成了再告诉你。”夏花道。
谢皓粼与夏花认识已有一年有余,已能很快消化她的新鲜词儿。
“需要银子吗?”谢皓粼道。
“暂时用不着。”夏花道。
谢皓粼略微失望,哦了一声。
“你今年多大?”谢皓粼道。
这已是谢皓粼第二回问这个问题了,那时候夏花不明所以,这会儿子到有些明白他的用意,莫非那个时候他就有了非分之想。夏花眼珠滴溜溜的来回转动,内里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
“九月份就满十二了。”夏花笑道。
十二,二十六,一轮有余,谢皓粼神色晦暗不明。
夏花见前面就是村口,想着他还要点卯,于是道:“前面就是我家,就到这儿吧,以免误了你时辰。”
谢皓粼盯着夏花半晌,少女嘻嘻傻笑,于是点点头。
两人各自转身,夏花走了一小段,忽的转身,谢皓粼已走出长长一段,她向前跑了几步,环顾四周,然后双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深深呼吸,大声喊道:“谢皓粼,你等我长大,我陪你变老,可好。”
谢皓粼浑身一颤,似千军万马,来势汹汹,这一回他没有强行压抑,任其恣意生长。
夏花望着他的背影,手心冒汗,心跳加速,紧张非常,他不会被她如此大胆的言辞吓跑了吧。等待从来都是漫长的,良久良久,夏花忽的笑了,耀眼如星辰,绚丽如彩虹。
一路上,夏花哼着歌,一蹦一跳地回家了。
回屋后,她赶紧取出蜻蜓花灯,点上,然后铺上宣纸,提笔作画,她回忆着今日种种,不禁笑出声来。
青叶正待进里间收拾,听见屋内传出笑声,“婢子还以为听错了,真是姑娘回来了,咦,这画上的不是姑娘吗?这公子好生面熟。”
“呵呵,青叶,我想喝杯茶。”夏花道。
“嗳,姑娘稍等。”青叶说着走出了屋,嘴里喃喃低语,大白天的,姑娘为何点灯,以前作画也没见点灯。继而想着姑娘最近天天都在绣坊,天呐,莫非姑娘眼睛出了问题,难怪今儿忽的歇息。青叶愈发肯定,无比心疼。
自此,青叶照看夏花愈发上心,尽量不让夏花单独行动,就是在绣房,也是站在一旁。
“好了,青叶,你回房歇息吧,我也准备睡了。”夏花道。
“婢子不困,待姑娘歇下,再走。”青叶道。
夏花知晓她性子执拗,于是笑了笑,歇下。
青叶环顾一周,见都已妥当,吹了灯,轻声出了屋子。
这天,夏花趁青叶去了灶房,寻了小慧。
“青叶最近是不是有心事?或是遭别人欺负了?小慧,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夏花道。
青叶最近举动颇为奇怪,待她可畏无微不至,好似她是玻璃娃娃,生怕她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