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没有动,但拉马克徽章中却传来了梅娴诗的声音:
“我刚刚想试试不用徽章和你说话,但你好像听不到,我也听不到你的声音。而且看你的反应,我做的举动在你眼中看起来似乎有所不同呢。”
“是吗?那你现在看到这四周的环境是什么样的?”曲芸突然想起之前联系每个人,听到大家所处的环境天壤之别,这才有了大家处于彼此隔绝的小世界的推断。但现在看来……
“机械,非常有秩序的正在运转的巨大机械。这很奇怪,刚刚踏足进幻影之前从海底看过来这边分明是一座七彩的大山。之前为你引路时也发生了类似的情况。”
梅娴诗说的时候用手指着眼前的巨大机器,而曲芸眼中看到的却是眼镜鹿将头探向了宝山。
“明白了。这样说来,之前的结论恐怕又要推翻了。我们并非在同一世界崩坏后的各个碎片中,而是始终就在同一个完整的世界,只是对同一环境,各自见到的景象各有不同。这里原本就是唯心主观的世界,这样的情况其实是很合理的。”
“是的,只是各自眼中世界所代表的情绪,并非我们自己决定的呢。”梅娴诗一语中的。
“现在我们该做的就是找到同伴,然后一起翻越最后一座山。”曲芸下了结论。已经登岸,土拨鼠们正在追来。没时间再多做沟通,是时候停止臆测做点实事了。
说起来也亏得曲芸本就欠缺“惊慌失措”一类的情绪,不然在情绪极度放大的被动影响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到边安心划船边冷静分析。
与曲芸通话时,深海中的梅娴诗看到的幻影是一边遮天蔽日的火云下,沸水中千百追兵翻江勇渡。而另一边则是阳光明媚波澜不惊,一头皮毛惊人的鹿儿静自在小舟上闲散踱步。
并非相邻的两幅画卷,而是在同一幅画面中左右的两半。动与静相持的张力尽显,好一幅笑任风火卷长空,静悟轻舟入道中。娴诗心中有道,在这唯心的世界里,看到的便是道了。
随着来到曲芸身边坚定魔法的范围内,梅娴诗觉得压抑自己感情的古怪力量便是一弱。随即调笑曲芸:“你这么冷静可是一点也不像脑子被情感沾满了无法理性思考的人啊。”
曲芸却只能苦笑:“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不知道依子花了十几分钟才能把头脑中凌乱的线索整理出来,这种迟钝简直是平生未见的窘迫了。”
“怎么办?”眼镜鹿帅气地挺起胸膛直立,望向那成百上千,已经追过河流一半的土拨鼠。
“蹬上宝山,同时联络大家。你看山道上两三百米远就是一线峡谷,正是一夫当关的好地方。这次没有时间忽悠了,这些小动物实力也不强,我们集合起来可以一战。”
曲芸说着,目光投向驱舟追来的黑白鹿。任姐的实力又有了相当的长进啊,那些一看就很难对付的头套怪人显然已经被放倒了。
徒步登山也就是几分钟,曲芸依旧在大军阵前闲庭信步地聊天。这次她联系了另外几人,简要陈述了关于世界的推断。
尹熙颐说她那边完全找不到类似山体的意象,会先试着找过来,但肯定需要不少时间。而康斯妮和任棉霜则似乎是受到了各自世界所代表情绪的影响陷入疯狂,压根没接徽章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