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沛。
刘备手扶垛口,观望良久,转身匆匆下了城楼。
刚回到县衙,一群人就围了上来。
他扫了一眼,糜竺、孙乾、刘琰、陈到都在。
唯独不见张飞的踪影。
他正要开口问问,就听县衙大门外有人极不耐烦地吼道:
“兄长回来了没有?
这关键时刻,怎么找不到人了!”
众人抬头一看,正是张飞。
只见他手提马鞭,一路走,一路鞭打空气和地面,嘴里还不停地唠叨些什么。
刘备向他招了招手,道:
“三弟,这边!”
张飞道:
“兄长,我都急死了!
傍晚时,我到县衙找你,你不在,说你去了南城。
我又跑去南城,又说你回了县衙。
你一会到这,一会到那,到底干啥去了?”
刘备道:
“三弟,吕布已兵临城下,我怎能不去看看动静。”
张飞道:
“还看什么!
二兄都被人给围在啮桑亭了。
你赶紧下令,我现在就带人去救他!”
刘备看了他一眼,面色凝重,没再说话。
张飞急道:
“怎么?
你不想救?
有人跟我说,二兄飞云桥一战,损失惨重,只剩下百余人。
而围困他的张辽部却有千余人,十倍于他。
我等要不出兵,二兄如何能活?”
糜竺在一旁,见他胡须抖动,目眦欲裂,忙劝道:
“翼德,且休急躁。
没人说不救云长。
只是有些事情,还需要计议一番,才好决定。”
张飞怒道:
“糜竺,你还敢说话!
要不是你消息有误,我二兄怎会领兵出城,落得今日下场?”
说着,他一抖马鞭,差点落到糜竺长袍之上,吓得糜竺连连倒退。
刘备瞪了他一眼,道:
“三弟,休要无礼!
你与云长皆是我金兰之交,自结义那天起,即休戚与共,祸福同之。
今云长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管!”
张飞也不甘示弱道:
“既如此,就当速速发兵,救二兄回城。
这般迟延,是何道理?”
孙乾拱手道:
“翼德,使君始知云长被围,即欲领兵施援,救其回城。
是我等劝阻了半晌,方才作罢。
此事,不可怪罪使君。”
张飞见他说话一副不紧不慢的腔调,火就不打一处来,斥道:
“照你这么说,这事怪你喽!
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小人!”
刘琰赶紧上前抱住他举得老高的胳膊,劝道:
“翼德,我等非是不愿相救。
只是,这怎么个救法,也得商量一下。
若计策停当,琰愿为前驱,随翼德同去,虽死无憾!”
张飞总算听到一句解气的话,这才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挥鞭打碎了桌案上的一只粗瓷碗后,闭上了嘴巴。
刘备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
“三弟,云长落难,众人无不心急如火。
为兄更是寝食难安。
然城南各处要害,歌风台、泡水亭、飞云桥,皆已为敌所占。
若要兵援云长,必先破此三处之敌,方可如愿。
此时,夜色已深,仓促间难以集结兵力。
明日一早,吾与汝同出此城,不救回云长,甘与同死!”
张飞见他所说也是实情,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