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道人翘着二郎腿愉快地扒着牢饭。
由于他情况特殊,杜捕头“善心大发”,给他安排了最靠近出口的一间牢房。
放眼整个六扇门监牢,也就他这里有点儿阳气;蚊蝇虫鼠少有光顾,算是特优待遇!
不仅如此,牢饭也是和捕快一个等级,一碗米、加一荤一素两菜,各一小碗;谈不上美味,但至少不是馊的,甚至还能看见飘了点油腥。
计道人倒也想得开,所求不过一碗饭,牢里包吃包住它不香吗?
又解决了三天温饱,真好!
当然,束缚也是有的。就比如他手腕上戴的青白环形石头,不识货的人容易认成玉,乍看有几分相似,只是缺了点剔透感。
此乃困仙石,可以限制修行者的法力。
杜捕头还没心宽体胖到毫无顾忌地把他放这里!
“哎!小道士!”
听到隔壁传来低声呼唤,计道人放下了碗筷。
打量了片刻自己的邻居,蓬发黑面、颧有刀疤,胡须如同枯掉的杂草、长得肆意。
“小道士,为何你的饭食那么好?是打点了吗?”音量又放低了几度。
计道人笑笑:“我和你不同,我没犯法,只是和捕头有个赌约,三日后便可出去。”
男子半信半疑,自打这道士进来,就没少受到狱友关注。在这人均蓬头垢面、备受折磨的鬼地方,凭啥他纯洁得像朵白莲花?就连蚊虫都不光顾,整日吃好喝好,逍遥得竟像个少爷!
许是见男子不信,计道人也懒得解释,索性把话题转走:“倒是你,怎么进来的?”
“打伤了人,进来蹲几日。”男子言简意赅。
“哦,为何伤人?”计道人挪挪屁股,靠近了一些。
“还不是那厮破坏我的好心情。”男子愤愤,“我去迎春楼找姑娘,身上钱差了点,让妈妈打个折,那老婆子死活不肯,就被我修理了。”
“嘶~是不是你这差得有点多啊!”
男子摇头:“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日吃酒赌博,赢了400文,就想着去找个标价四两的姑娘奖励自己一番。”
拿着400文去嫖4两的,谁听了不得竖个大拇指。
“道士你笑啥?笑我不守法、笑我贪女人、还是笑我穷?”
“非也!非也!”计道人莞尔,“我倒是觉得兄台是个性情中人。”
男子脸一垮:“你不还是瞧不起我!”
“能利用所有摆烂的机会吃喝玩乐,人生也就没什么遗憾了。”计道人神秘兮兮,活像老神棍,“我倒是觉得你有修道的潜质。”
道、本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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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捕头神色冷峻,左手敲打着插在鞘里的刀柄,冷眼望向面前三人。
“头儿,这三人前日早上,见过那道士。”一捕快道。
地上跪着的,正是两天前向计道人收保护费的三个泼皮。
“给我说说那道士!”
为首的泼皮瑟瑟发抖,犹豫半晌道:“那道士会法术,我们本想从他那里捞点钱,但是,但是没成!”
“他放过你们了?”
“是,他只道,他是太清观的道士,这片地儿,以后他说了算。”
杜捕头皱眉:“太清观?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