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元亮看一眼篮子，满脸不屑，“这么碎，还有些蔫吧，不好卖。”

刘燕脸上带着几分讨好，“妹夫，你不是县供销社出纳吗？这点小事，你肯定能做主吧。”

于元亮咂舌，“能是能，就是价钱上，可能高不到哪去，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这样吧，给你按两毛一斤算，每天最多收二十斤的，先卖着看看。”

刘燕心里嘀咕，两毛钱？打发叫花子呢？

苏琬给那帮孩子们，还每人一斤两毛五呢！

刘燕心里一万个不乐意，可面上赔笑，“行，妹夫，那就这么说定了。”

刘燕脸上美滋滋，这一篮蘑菇十七八斤，少说得卖个两三块。

等到时候回到家，她就说，一篮蘑菇两块钱。

多余的，揣自己兜里。

于元亮带着刘燕，找到供销社工作人员，称重蘑菇。

十八斤二两。

抹个零，十八斤。

他掏出三块六毛钱给刘燕。

刘燕喜滋滋当面点一遍后离开。

等走出供销社，刘燕没着急回家。

她骑过来的二手自行车后头，还挂着另外一篮蘑菇。

“真小气吧啦，居然只收二十斤的？”

“二十斤也就四块钱，这几块钱，哪里比得上苏琬赚得多？”

刘燕不甘心。

她望着车后头那篮蘑菇，蹬上自行车，往国营饭店走。

“同志，咱们这里还收蘑菇不？”

刘燕拎着蘑菇，往国营饭店里头张望。

张启这会儿在办公室，接待贵客。

听见声音，后厨张大师傅走出来。

他看了眼刘燕篮子里蘑菇，稀碎不说，还掺杂着枯草烂叶。

跟苏琬送来的那些，经过挑选处理后的蘑菇，压根没法比。

蘑菇这东西，要是挑不好，容易吃出事来。

张师傅是不敢赌。

何况张启早上时候说过，饭店最近点炒蘑菇的客人，明显减少。

他们现在不能收太多。

“你这蘑菇不行，太差劲，我们收不了。”

张师傅是个脾气直接的，二话不说赶人。

“哎，师傅，我这也是从小山村后头山上采的，凭啥不收我的啊？”

刘燕张口理论，不收她蘑菇，她还死乞白赖不走了。

张师傅急眼，“你这人，咋听不懂人话？你的蘑菇，我们国营饭店不要。”

他转头看向前台跟几个饭店服务人员，“记住她，以后别让她进咱们饭店。”

刘燕被饭店服务人员赶出去。

她站在国营饭店门口，整个人懵逼。

咋回事？这咋还针对上了？

苏琬！一定是苏琬干的。

肯定是苏琬跟国营饭店串通好，只收她的蘑菇，不能收别人的。

这样一来，国营饭店这条路子走不通，自家蘑菇只能卖二十斤到供销社。

想想就亏，想想就气。

刘燕跺脚，“苏琬这个害人精！真会挡财路。”

“凭啥你一天赚好几十，让我家一天只赚四块？”

刘燕望向国营饭店，眼里流露出狠毒神色。

“我赚不到的钱，你苏琬也别想赚到。”

...

回到家，苏琬叫过来三叔苏礼文。

“三叔，咱们村后山上有木馒头不？”

苏礼文抽着旱烟的动作一顿，“你要玩意儿干嘛？给谁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