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石亭下,无根水煮茶,楚歌陪陈婉玉下棋,年龄上,她虽长出陈婉玉几百岁,但还是按了江夙夙的辈份来。
“陈姨母就不怕文四宝查出什么,会伤心?”
陈婉玉纤白的手指夹着黑棋,看尽棋盘。
“无妨,纵是世事再伤他心,还有我在,荣辱共,生死担,能见故友,对他来说,乃是一喜,倘查清了,韩孝田并非恶人,他岂不愉悦?既是他想做的,我不会拦。”
不远处,听到她二人的对话,书鬼感叹。
“能得此妻,莫说大二十岁,便是三十,也幸然。”
长夜前到厨房煎药,听到这句,走到书鬼旁边。
“那倒是,她是谁?大唐第一富豪,比朝廷还有钱,不仅如此,她还容貌出众,学识不浅,她现在要是二十岁,怕是王候将相也要为抢她而翻脸。”
林素在院中本为树,左听到长夜跟书鬼聊的,化出人身,走到他们面前。
“早就久仰她大名,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见林素过来,豹子起身。
“想当初,你开极乐肆,不就是梦想着像她那样,极富无双,逍遥快哉?”
林素边点头边撇嘴。
“可惜呀,经营不善,我是连老本儿都赔完。”
素有偷听癖好的江夙夙从几人背后探出脑袋。
“别的人,我不需说,但,林素,我得提醒你,陈姨母跟文四宝是夫妻,你少插进别人的情感。”
林素无语,扭头看江夙夙,他又不是瞎子,先前文四宝跟陈婉玉手牵手进门的样子,他又不是没看见,再说,已知陈婉玉跟文四宝有两世情缘,他林素还没坏到专拆鸳鸯那么变态。
“插得进去才行,你觉得我比文四宝好看?”
江夙夙摇头。
刘锦雁骑在墙上,朝江夙夙扔出一颗干果,二人相视一笑,开始打闹。
魂羊刚给升兰送完饭,走到墙外,被从墙上掉下来的刘锦雁吓得四肢一直,往地上一倒,反累得挨了江夙夙一拳的刘锦雁赶紧爬起来查看。
“胆子这么小吗?在自己的地盘。”
听到刘锦雁这么说,魂羊眼珠子一转,一下跳起。
“哦,也对,怕什么呢?在自己的地盘,难道想杀我的人会从天上掉下来?”
说完,它背着竹篓信步往前,要从大门回院,可还没走出五步,天上真的掉了个东西下来,砸它身上,当场把它砸到倒在地上两眼冒圈。
黑龙起身,知自己压倒了魂羊,抬头望向半空中的雨姬笑。
“看吧,你打赢了我,到头来,却是魂羊遭灾。”
魂羊的心情丧到极点,索性躺地上不起来。
平州。
本有些动摇的步暝,听了新妇蛛所说,越觉得深山里的大船一定跟韩孝田有关,而韩孝田正是为了杀人灭口,才回的长安。
白奴不信这天下能有让百姓毫无怨言的好官,提议跟新妇蛛再去查查。
步暝没有阻拦。
然是,花去两天,还是浪费时间。
如此一来,韩孝田便无半分破绽。
此种情形,令步暝终下决心,以六扇门的身份,去盘问韩孝田手底下那些人。
谁知,那些人虽领着朝廷的俸禄,却心向韩孝田,思想牢固得像块铁板,不仅不说韩孝田坏话,还让步暝不要污蔑好官。
这案子办得乔衡郁闷。
“搞得我们好像想栽赃韩孝田。”
见窗外,雨如细毛,步暝将抱臂的双手松开。
“早该想到,韩孝田一介文生,不会武功,要他是主谋,有些事,必有其他人帮他办,而他手底下那些人,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河神点明好处。
“忠心,有身手。”
白奴眨了下眼。
“要不要把他们抓起来?”
步暝转身摇头,认为此法不可。
韩孝田手下有几十号人,要是全抓了,平州必定大乱,且是,就算能抓,该把他们关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