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启看着自己师父,阳光为她染了一层暖光,就像刚才异象丛生的天地间那一抹莹莹月白,永远让人感到宁静安详。
“师父...”
辰启上前一步。
“辰启,此身任务完成了。”
她幽幽开口,似乎有些疲惫,也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任务?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女子遥看那一轮太阳,神色无悲无喜。
“此身本已死,生亦无聊,只因一人告知门后尚有一线生机,受其所托,前来铸剑;如今剑胎已成,此身也当归去。”
她自顾自开口,话语带着悲凉。
辰启听得云里雾里,可是他听得懂最后一句话!
“师父,你要走?”
女子不答。
辰启苦涩一笑,自从记事以来,她都是自己唯一所伴之人,可谓亦师亦母!结果,今天告诉他,自己的师父要走?
他太了解师父了,从不玩笑,从不笑,说一不二,所言无虚。
“师父既然要走,总该告诉徒儿,你的名字吧!十几年来,每次问你,都不曾回答徒儿!”
辰启焦急地望着那一抹月白,她正在变得透明,并逐渐消失!
“你若走到那一步,自然会知道你想知道的答案,否则多说无益!那个人说你是最后希望,一定会成功,尽管不知道他为何那么自信,尽管你的表现未能让我惊艳,可我选择相信他。”
“什么最后的希望?那个人又是谁?”
“门神...”
若有若无的声音响起,女子的身躯已经淡不可见了,阳光都能穿透。
“门神?又是门神?那幅画里堵门的那个人?”
辰启声音急促,要抓住最后的机会询问,他不是好奇门神,而是这或许这是可以再次找到师父的线索!
辰启回想起小时候有一次师父给他看过一幅古老的画。
那幅画中,一个枯瘦的人,堵着一扇庞大的门,在他身后屋舍俨然,良辰美景;
在那门后,一片灰红两色无序杂糅,好似小儿涂鸦,几乎占据了整幅画三分之二的空间,并且那些灰红还从门缝里流出来一些...
那个场景,仅仅是看着,就让人生出不适感。
“世人叫他门神,因为他在一个人孤独地堵门,他很苦。”
辰启从回忆里猛然惊醒,却发现那一抹熟悉的月白不见了!
“不!师父!师父!”
他慌乱地奔走着,大声呼喊,茫茫雪原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淡淡的落雪在缓缓掩盖地上留下的脚印,去抹去那个女子留下的最后痕迹。
良久,他平静下来,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好像被掏空了一部分,他的眼神竟显得有些空洞。
师父走了,不是梦。
“门神!师父反复提起的那幅画还有那个门神,她离去一定和所谓的门神有关!我要找到门神!”
辰启猛然抬头,握着扶摇剑,眼睛中再次焕发神采!
然而他却忽然感到一阵虚脱,
这或许是他有生以来最痛苦的一天,短短时间,他经历了太多,也许是刺激太大,又或许是方才引动了磅礴的浩然气,透支过度,他竟一头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