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红花寺乡钟亭坝厐家梁村苏维埃政府内。
因前几天,本乡凉水井村政府被城口民团及土匪夜袭,虽给以敌人大量杀伤,还揪住了暗桩判处了死刑,但仍然造成村苏主席周浩林及三名游击队员牺牲,还有一些人受伤。
所以,同样处于与城口大山相交界的村苏政府仍然相当紧张,不但乡、村游击队员在全村各处巡逻,而且还有一个排的红军战士进驻。
村苏主席章丛洲正在向村苏政府工作人员安排工作,突然,从会议室外进来两个人,一人背着驳壳枪,一人背着步枪。
章丛洲一见,忙招呼:
“哎呀,熊队长,稀客,请坐。”
来人是红花寺乡游击队队长熊传德和一名游击队员。
“不客气,章主席,我奉命前来护送你去乡苏政府参加紧急会议。”熊传德队长说明来意。
“那好,我马上就跟你走。”他知道最近形势紧张,乡苏政府派人来接送保护自己这个村苏主席去开会,他觉得十分光彩和荣幸。
“工作我刚才讲完了,大家分头去干,但要多加小心,当心山里的棒老二(土匪)出来伤人。”章丛洲转头吩咐工作人员,大家接受任务后就各自忙去了。
章丛洲从墙上取下自己常背的步枪背上,还叫上一个背步枪的乡游击队员同行。
熊传德没表示反对,一行五人就急匆匆向乡苏政府钟亭坝而去。
到了乡苏政府院内,门口早有保卫局的两名警卫战士等着。
“章主席,首长命令,你一人进去开会,请将随身武器交由我们保管,散会后你来领。”一个战士礼貌地说。
“好的,好的。”因战争时期开高级别的会议,除了警卫人员,参会人员不准携武器进入,所以章丛洲也不疑有他,将步枪取下,交给了另一名战士。
刚才说话那警卫战士把章丛洲带进了乡苏政府一间房内。
一进房,刚才领他进屋的战士和屋内另一名战士左右抓住了他双手,把他双手反剪了过来。
章丛洲大吃一惊:
“你们干啥,我是来开会的。”他边喊边用力挣扎。
“章丛洲,别费劲了,老实点吧。”靠窗前传来保卫局长段兆先的声音。
章丛洲闻声,抬头看去,靠窗边有一张木书案,书案后坐着段兆先、乡苏主席胡克定及好几个人。
“段局长,我一不通匪,二没反红军,为什么要抓我?”他心中很不服气。
“保卫局和革命房有事找你调查,你好好配合。真没事,一定还你公道。”段兆先看着说。
章丛洲也不挣扎了,他乖乖按两名战士的要求,坐在那书案前约两米远位置的一张独木凳旁坐下,两名战士就直立在他两旁。
“章丛洲,这段局长你早认识,这两位是革命房主席潘世顺和工作人员。今天找你就是调查你辜负党和红军、苏维埃政府信任,忘本,违反红军、政府纪律。你要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乡苏主席胡克定对他开门见山。
“胡主席,我也是苦大仇深的穷苦人,我对党和红军、政府没二心呀!”章丛洲辩解着。
苟阔堂在医院里吵吵着要出院。
护理他的女战士景田对这个功臣连长毫不客气。
“你还是个首长,就会为难我们。军长都向院长下令要治好你的伤才能出院,你倒好,天天为难我们。你要出院,可以,拿军长的条子来。”她把他好一通数落。
苟润堂无可奈何,只好度日如年地在红军医院内待着。
“我们的大英雄,又怎么了?一个人在屋里面壁?”身后传来轻笑轻声。
一听声音,他连忙转头,脸上一下云开雾散。
“你一天在忙什么?就看不到你的影子?”他开着玩笑。
“你可真是的。一个大连长,才立了功的功臣,记性这么差?昨天中午我不给你送饭吃的吗?怎么,这才过一天,转眼把人忘天边了?”章云凤手提一个竹编饭篮,似笑非笑地迈步走了过来。
“什么?才过一天,我怎么觉得过了三年呢?你也不来看我,那个死心眼的景田又故意针对我,真是烦死人了。”苟润堂好一通埋怨。
“人家景护士对人那么好,怎么专门针对你?总是你在她面前摆架子。”章云凤笑他。
“她比团长师长还厉害,我敢在她面前摆架子?我躲都躲不及,还去惹她。看着一个好好的姑娘,这么凶,二天哪个丈夫娶了她,有好日子过了。”苟润堂还不解气。
“嘿嘿,她对其他伤员都随时一脸笑,唯独对你特别,怕不是人家惦记上你这个功臣连长了吧?”章云凤心里一动,却故意以调笑的口气问。
“你……你想多了吧?她会惦记我?我不要她惦记,有人自会惦记我。”苟润堂心里明镜似的。
“哎呀,哪是谁家的姑娘,还比景护士会惦记人?”她故意问。
“嘿嘿,这个姑娘嘛,就是……”他故意拖长声音。
“就是不告诉你。”他笑看着她。
“别贫嘴扯南山网(闲篇)了,饭菜都凉了。”章云凤边说边把饭篮放在病床左侧靠窗的一张木桌上。
赖永兰自从歪头山前线回来,她和章云凤就成了本乡、本村最有名气的姑娘了。
本来,赖永兰曾被陕军匪兵祸害过,有一些人还看不起她。
但是,赖永兰把这笔仇恨牢记心里,她发誓要把那些祸害人的匪兵、坏蛋杀光屠尽,所以满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而是坚决跟着红军、新政权革命。
她平时工作不要命,别人不敢干的,她干,别人不愿干的,她自愿去干,所以红军及区、乡、村苏政府都很欣赏她,也努力去培养她。
这次她和章云凤、牛黑牛在前线都立了功,在几百上千人的大会上戴上了大红花,这下根本就没人另眼看她了。
前几天,她天天去区游击队缠着大队长牛黑牛,要他给弄支枪,可牛大队长没招,就让她去求苟润堂,因为苟润堂是红军部队上的人,在团长、师长、军长面前能说得上话。
赖永兰赌气:
“我偏不去求他,惹得云凤姐看笑话。我在歪头山常常和王师长说话,我要求就去求师长。”
今天,赖永兰又去故意缠了缠牛黑牛,见他正忙,就从区游击队出来,顺街向下,准备去一针堂看看自己的恩人李一针。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旁边的店子来了两个客人,而在门口招呼的女老板娘何国碧,那眼神,与那衣着讲究的客人明显很熟,可却偏偏装做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