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长乐听见声音,原本空洞的心瞬间涌动力量,飞快转身,看见走来的江羽。她笑容绽放,感到希望重现,找到了依靠,整个世界似乎也因此变得多彩起来。
她激动不已,欣喜地说:“江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江羽答道:“长乐姑娘,进屋详谈。”
田长乐此行必有重大的事务,无非两种可能。其一,田长乐与田子云父女间发生了魔法冲突,使田长乐专程前来寻求心灵慰藉。其二,田子云可能陷入了一场神秘的危机,田长乐特来请求援助。
观察田长乐的神色,虽然眉心隐现紧张,但更多的是忧虑而非悲痛,显然非因父女间的冲突所致。
看来,田子云真的遇到了麻烦。
江羽心中有了猜测,引领田长乐步入密室,两人落座后,他再次问道:“长乐姑娘,你有何事相告?”
砰然一声!
田长乐再次起身,跪倒在地。
“江公子,求你救救我父亲。”
田长乐望着江羽,眼神充满期待。此刻,她已无计可施,唯有向江羽求助。
江羽的智谋超凡。
只要有他出手,任何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江羽走到田长乐面前,伸手搀扶:“长乐姑娘,起来说吧。”
“我不能起身。”
田长乐抬头看着江羽,坚毅地挺直脖子,清丽的脸庞上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决绝:“江公子,我知晓您与家父有所芥蒂,但现在,碧霞帝国已将家父逮捕入狱,司法部即将对他进行问讯。”
“家父的生命,危如累卵。”
“恳请江公子看在我微薄之力曾助公子一臂之缘,能施以援手。只要救出家父,我田长乐愿终身为奴为婢,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甚至,我愿意立下契约,绝不食言。”
“我明白此时之举似乎利用恩情以图回报,实非恰当。但我已走投无路,无计可施,田家也陷入了绝境,恳请江公子,拉我一把。”
田长乐磕头如捣蒜,身躯伏地,极度谦卑。
此生,她从未如此,但关乎父亲的安危,她别无选择。
哪怕田子云与恶魔勾结,或许还有更多罪行。但在田长乐眼中,那始终是宠爱她、给她一切的父亲。
江羽道:“你先起来,我们再说。”
田长乐依旧坚持不下跪,用额头触地,倔强无比。
江羽说道:“起来吧,我会帮你。”
对江羽而言,他一贯有恩必报,尤其是田长乐曾经帮过他,所以帮助田长乐并无抵触。田长乐心头一松,站起身,脸上满是期盼,郑重其事地说:“多谢公子,我立刻立下契约,只要家父得救,我定当侍奉江公子,绝不推辞。”
江羽摇头,说道:“我刚才已言明,我愿助你。而且你助我战胜了邪僧辩机,这是你的恩情,怎能以怨报德呢。然而我帮你的办法,并不需要我亲自动手,而是需要你们田家人自己去解决。能否成功,关键在于你们田家,而非我。”
田长乐微微蹙眉,说道:“江公子若助我,我必遵守诺言。只是您提及的帮助,我尚不明了,还请江公子详细解说一番。事关策略之事,长乐的智谋有限,远不及公子,难以跟上公子的思维脉络。”
江羽在魔法阵的光辉中短暂驻足,沉声道:“谈起你父亲的事,我们必须先缕清,他涉入了何等秘辛,为何被囚禁于幽冥之塔。此事其实并不复杂,众人皆知田子云因与暗影法师会勾结而被捕。”
“原来如此,这就是缘由。”
“这种勾结在权贵之间早已司空见惯,只是法网难容众罪。但你父亲偏偏站出来,公开为暗影法师会辩护,这便是他的致命之处。”
“还好,有你挺身而出,缓和了局面。”
“基于这个前提,我推断朝廷对田子云的判决,很可能是搜罗他与暗影法师会的诸多罪证。对于出身皇族且身为齐国首席智者的他来说,这样的罪名本应不算严重。”
“首先,田子云并未掏空齐国,未有过背叛之举。”
“其次,他未曾触犯神圣的魔法法规。”
“若非这次旨在打压暗影法师会的行动,这些证据都不足为惧。现在,最可能的情况就是,朝廷会借你父亲之名为戒,震慑整个贵族阶层。”
江羽侃侃而谈,剖析田子云面临的境况。
田长乐听完,连忙点头,她的父亲成了被示众的牺牲品,成了最先被剪除的异己。
看着镇定自若的江羽,田长乐心中也莫名释然。
江羽接着说:“因此,你父亲该如何摆脱困境呢?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与朝廷合作,主动示弱。示弱的具体做法无非是,清点田家的全部财产,金银、粮食、地产、府邸,悉数献给朝廷。”
“田家只需保留一小部分资产,足以让家人安居乐业。”
“在与你父亲田子云辩论时,我提到了田家的状况。田家的现银估计不下百万金币,私宅超过十五座,商铺多达四十八家。更不用提临淄附近那些上等良田,大约有一万三千八百亩,仆人数量过千,郊外的庄园更是数不胜数。实际数字,恐怕还要更多。”
“你以此为基准,再往上浮动一些,然后通过人脉求情。据我所知,田育和你父亲田子云都是皇族血脉,昔日田子云还曾在琅琊王田育麾下效力。”
“凭借这层关系,直接向田育求助,以情动人,以理服人。只要田育肯出面为你父亲向陛下求情,田子云的处境自会转危为安。他的问题,大可毁掉整个田家,小则微不足道。”
江羽道:“最后,一切取决于你们田家如何应对。”
田长乐目光一亮,说道:“江公子果然高明,说的太好了。这个策略定能成功,我现在就回去安排。”
“不急。”
江羽摇了摇头。
在神秘的翡翠谷中,田家的大殿里,十余位奇异生物围坐,争论之声不绝于耳。
田子云的十几个子嗣,连同家族的各路成员,争论得如火如荼,绝望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田子云,家族的支柱,如今被困在冥界之牢,使整个家族笼罩在恐惧与忧虑之中。
田子云的长子,田长誉,已过不惑之年,虽比兄弟田长善年长许多,却因力量有限,威信不足,无法镇定人心。
田子云的其他儿子们,多数沉溺于幻境享受,各自拥有独特的领地,甚至在外也有隐蔽的庄园。面对家族的危难,他们对田长誉的安排纷纷表示质疑。
田长誉坐在象征权力的王座上,皱眉倾听众人的争吵,愤怒地吼道:“统统住口!”
一时之间,大殿恢复了宁静。田长誉扫视众人,严厉地说:“到了这地步,你们还在吵。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如何解救父亲。六弟,你一直打理家中事务,最了解父亲。你觉得该怎么办?”
田长善其实一直保持沉默,此刻田长誉问起,他才开口:“大哥,父亲被捕后,我已派遣使者去拜访父亲的老友,那些有权有势的盟友。只要他们愿意为父亲发声,事情就能迎刃而解。不过目前,还未收到回复,我们仍在等待。”
在此之前,田长善已经暗中部署,通知了田长誉等人......
此刻,消息尚未降临,一片寂静笼罩着他们。
田长誉的目光闪烁着一丝期盼,内心稍感宽慰,说道:“这就好,只要有援手,即便是付出代价也在所不惜。我田家,金银财宝多如牛毛。现在,各位莫再争论,先静观其变,等待六弟的消息。”
众人闻言,不再言语,然而低语议论并未停息。
田子云膝下儿孙满堂,多达十余人,他们各自结盟,形成了不同的势力团体。皆因田长誉的能力有限,无法镇得住所有人。
田长善虽然协助田子云处理内外事务,甚至代理家族对外事宜,但他并非正室所出,而是庶子。这样的出身,使他难以号令广大族人,只能团结几位亲近的兄弟。
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原来是田长善的心腹,匆忙归来。他来到田长善身边,躬身低首,耳语般向田长善禀报最新情况。
听完片刻,田长善的脸色骤然黯淡,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他慌乱了!
甚至,透出了绝望的色彩。
身为嫡长子的田长誉见状,心中也有些忧虑,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六弟,你得到了什么消息?”
田长善的脸上忍不住抽搐,努力保持镇定,说:“刚收到的消息,我派出的人走访了八大家族权贵,但无一例外,都被拒之门外,无人相见。”
“他们或是借口病体,或是称外出公干,或是访友未归。”
“唯有临淄城内的叶家,那位叶河图在朝廷担任礼部郎中,颇具威望。他也未曾接见我们的使者,只让人转告,让我们准备后事,父亲此番必定会被杀鸡儆猴,难逃一死。”
田长善叹了口气,说:“看来,我们田家这次也难逃一劫。”
“大公子,大事不妙了。”
这时,又有一位侍从来报。
侍从神色更为惶恐,踏入大厅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晕头转向。他连忙爬起,高声喊道:“大公子、各位公子,大祸临头了,有士兵将我们的府邸团团围住,只允许进出,却不许带走任何财物。”
轰!!
大厅内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愣住了。
原本田子云的儿子们已心慌意乱,现在得知此讯,更是陷入了绝望,恐慌弥漫心间。
要完了!
要完了!
个个惊惧不已,大声呼喊,大厅内一片混乱。
田长誉心中同样紧张无比,他忍不住责备道:“都是父亲的错,若非他执意与异界势力交往,田家不会沦落至此。如今,恐怕全家都要遭受屠戮。即使不死,只怕也要流放远方。”
田长善听到田长誉的抱怨,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是嫡长子啊!
父亲不在,家族的支柱应该是你,此刻却质疑田子云,动摇人心。
无可救药了!
田长善心中凄凉,不知所措,因为求助无门……
"我们在流放之前,何不选择自我解脱,以免落入困境之手?"
"父亲的决策,将我们推向了深渊。"
"我们干脆逃离此地,秘密穿越后门,家族已然四分五裂。况且,外界的守卫并未阻止出入,为我们敞开了一线生机。即使不准携带财物,我们仍能设法带上些许金银珠宝,贿赂后门的卫兵以求逃脱。" "没错,没错,离开还有一线希望。只要有财,我们便能继续过上高贵的生活。"
"他们明令禁止携带任何物品,财宝是带不出去的。想要带着财富离开,谈何容易。"
......
田子云的子女们议论纷纷,每个人脸上尽是绝望,心中满是无奈。在绝望的时刻,人性暴露无遗,他们忘却了田子云的恩惠,只记得因他的缘故,田家如今深陷绝望的漩涡。
这是所有人内心的失望与紧张,许多人更是对田子云怀恨在心。正当众人紧张之际,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大厅之中。
来者竟是田长乐。
田长乐未即刻发言,她静静倾听,了解了众多兄长的主意,感受到了他们的恐慌,内心一片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