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发了。

一路颠簸，姜致在前面骑着马，兴致昂扬。扁绥则是倚着马车睡着了，他双眉紧蹙，看起来不是什么好梦。

楚巽拉开帷幔，有小儿提着灯笼互相追赶，热闹非常。每个灯笼上面还写着“云”字。

想来这里便是云中城。

……

扁绥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神色淡淡。他看着楚巽良久，一言不发。

“吁！”

前面一声长喝。

“到了，二位爷。”

姜致探进头，玩笑道。

……

楚巽下了马车，夜色已深。扑面而来的冷风疯狂的侵蚀着他的脸，犹如细密的针。尖锐的疼痛感惹得他不禁皱了眉。

“云中的灯笼看着人心里暖洋洋的，这山却阴寒如此。”

楚巽道。

“楚兄，你怕是不知道这灯笼的用处吧。”

姜致抱胸道。

楚巽几乎快要脱口而出，这灯笼自是用来照明的。但转念一想，根本不对。

当时明明是白天。

姜致见他不答，自顾自说了下去。

“云中城有习俗，有人死了，便在白日提灯笼，在暮晚不点烛，以此挽留逝去的亲人……而且听说这灯纸，”

他压低了声音，凑近楚巽的耳朵。

“是用人皮做的。”

楚巽眼皮跳了跳，道，

“什么？”

“死人皮。”

“什么死……”

扁绥看姜致装神弄鬼，到头来讲不清楚，便拍了拍姜致的肩示意他闭嘴，让自己来解释。

“亲人死了，云中的人就扒了他们的皮做灯笼。说是挽留……”

“实是囚禁。”

姜致抢道。同时，一种就他最有学识的莫名自信彻底暴露在姜致的脸上。

扁绥无奈道，

“不错。”

云中城此举，

无非是想将那些亡灵永远留在云中，困在层云之中。

永远不能出去。

……

楚巽心脏“突突”地跳。他再次看向面前这座山，黑漆漆的，而远方城中没有任何照明之物。

“沙沙……沙沙”

“杀杀……杀杀”

树被风迫害着。

好似一群鬼怪的杀戮盛宴。

楚巽咬了咬牙。

“走。”

既是蛇王相邀，必定会保他们三人安然无虞。

……

“嘎巴。”

寂静的黑夜中冲出一声“巨”响。

姜致慌了神，原地蹦了起来。扁绥用手护着他。

“先前的镇定呢。”

说罢，扁绥自己往前走了。

姜致一脸懵，看了看脚底，是一根断了的树枝。

楚巽推了推姜致，

“马上扁兄没影了。光靠咱俩可找不到那个山洞。”

……

扁绥在前方探路，楚、姜二人小心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