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惠子做完手术已经有两三天了,身体也觉比前两日精神了很多。一早就跟Vivia说今天不用她陪护,让她去公司上班,多帮帮谢孜墨。
早上九点,黑壮胖墨镜男司机送来了热腾腾的小米粥。几天没进食的美惠子吃了一小碗,说是想睡会儿,再次催促Vivia去公司。Vivia只好照做,临行前嘱咐美惠子有事一定第一时间打电话,自己会马上赶到。
一个人的病房极其安静,外面的阳光和空气令人欣羡。美惠子下了床,想去这一层露台的小花园走走。出病房前,她带上了手机。
露台的小花园区,病友们在家属的陪同下,三三两两地或坐在长椅上呼吸新鲜空气,或被搀扶着做着简单的舒展身体的运动,他们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眸光里充满对生活的无比热爱。
美惠子在廊亭下踱步,看看花草,看看周围的人,找不到一个空座的长椅落坐,没多久,她回了房间。她拿出手机,看着羽书的电话出神,犹豫之间,不小心按了拨号间,只能硬着头皮等电话接通。
“喂…是美惠子?”
“老师…抱歉,我一时…拨错号了…”美惠子有些紧张,却故作镇定。
“好的,没事。”
对方挂了电话。
美惠子长长舒了口气,自嘲道:“真是年龄大了,胆子倒越来越小了!”躺在床上,还有些紧张不安,他会怎么想我呢?我为什么要打这通冒昧的电话?我不该去打扰他平静的生活?三十年前我就狠心地划清了和他之间的界线…
时歌说要做的大餐,只是素炒西兰花和煎蛋,冰箱里食材不全。
瑾知在一旁捂着嘴偷笑,说:“时主播是因为钱袋收紧了吗?还是在控制身体脂肪量的上涨?”
时歌邪魅一笑说:“都不是!我只是赶时间!”
瑾知还是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只能一笑置之。
二十分钟做好了菜,只等香米饭出锅。时歌还有十分钟的时间秀一段钢琴。他拉着瑾知的手坐到钢琴边,对她说着动人的情话:“谨以此曲送给我心爱的瑾儿!”深情地吻了她的额头,才开始正式的秀技时刻。
他修长的手指落在黑白琴键上,温柔的眸光看着一旁的瑾知,一个指尖轻点,随之响起一连串的悦耳的、欢快的音符。他正弹奏着瑾知最喜欢的这首“I'am yours”,前奏过后,他用磁性迷人的嗓音唱着:“well you done done me and you bet i felt i tried to be chill but you're so hot that i melted i felt right throug the cracks…”
瑾知满眼爱慕地看着他眼里洋溢的自信与洒脱,他就应该是这般,不该被工作和生活所束缚。他的歌声里有天宽地阔的嘹亮,也有细雨无声的轻柔,他的音乐才华不该被埋没。这一刻,坐在钢琴前倾情弹唱的他,才是真的时歌,才是她真正爱上的人。
一曲终了,她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问:“修远,你怀念自己还是时主播的日子吗?”
“嗯,会吧…工作不那么惬意的时候…”
“我也很怀念!”瑾知眼里带着向往:“…很多个下午,我听着《予你时歌》醒来,也听着《予你时歌》睡着,我在《予你时歌》的音乐里码字,也在《予你时歌》里找寻你的声音,我在《予你时歌》里爱上了你…”
“我的瑾儿连告白都这么诗意!”时歌笑道:“不过我们该去烟火之余的饭桌前干饭了,再晚些可就赶不上音乐会了!”拉着瑾知的手去厨饭盛饭。
两碗米饭,一碟清炒西兰花,两个煎蛋,他们却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满足感。
“瑾儿在笑什么?”时歌问一边吃饭一边发笑的瑾知,“难道是在笑我太寒酸?”
“嗯,是有点素?”瑾知问:“可为什么呢?”
“因为缺了一个女主人上街买菜!”时歌的暗示再直白不过。
瑾知只管埋头吃饭,心里甜滋滋的。
饭后,时歌洗了餐具,收拾了厨房,好好先生的形象成功拿捏。
“现在就去音乐会?去哪个剧院?”瑾知看了看时间,才过十二点。
“嗯,现在就去。”
“很远吗?现在去会不会太早了?”
“不早,时间刚刚好。”
瑾知疑惑地看着时歌,问:“什么样的音乐会?在哪个剧院?几点开始?”
时歌宠溺地刮了刮瑾知高挺的鼻梁,故意卖关子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总而言之,会是你喜欢的!”
“好吧!那我只有继续期待着!”瑾知会心一笑,亲密地挽了时歌的胳膊,“出发吧!”
去广播电视台的路上,时歌接到云凯的电话,匆忙回复了一句“马上到”就挂了。
瑾知问:“云凯哥也去听音乐会吗?早知道约云乐一起多好!”
“嗯,下次吧!”时歌答。
瑾知一边兴奋和期待,一边观察车行驶的路线,再次疑惑地问道:“修远,我们这是去哪?”
时歌笑而不言,继续开车。
瑾知在心里笑自己傻,如果要说他早就说了,不然连半点神秘感也没了。干脆闭上眼睛靠着椅背打起了盹儿,反正谜底一会儿自会揭晓。
云凯已经在电台大楼前的停车场等时歌了。好不容易摆脱了Shally,他悠闲地听着自己录制的歌曲,从单曲到三五首,在心里期待着首张专辑的发行。
时歌的车终于开进了电台大楼的停车场。车停的那一刻,瑾知睁开了眼,好奇地看向窗外的建筑。“广播电台?”疑惑地问:“今天电台有音乐会吗?”
“嗯,瑾儿真聪明!”
云凯跳下车来,从后备箱拿出了他的私人吉他。烈日下,他背着吉他的样子像极了追梦的文艺青年,一脸的阳光和自信。
“云凯哥是今天的嘉宾吗?”瑾知问时歌:“乐乐说过,他从小就学了多种乐器!”
“瑾儿又说对了!”时歌拉着瑾知的手朝电台大楼走去。
“不用这么秀恩爱吧Dana,好歹顾及一下我这样的单身狗的感受!”云凯和他们并肩走着。
“云凯哥,你今天看起来像刚毕业的大学生,清新阳光!”瑾知夸云凯。
“那我呢?”时歌傲娇地问,一股子酸味。
瑾知笑而不语,只是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跟你身边美丽的姑娘比起来,Dana你今天的着装是差强人意了些!怎么还有一股子油烟味和酸醋味?”云凯调侃,嘴角扬得老高。
时歌白了云凯一眼,不予理会。
三人进了电梯,按了八楼。时歌心里有一种莫明的亲切和喜悦,再次来到电台,有期待有神往,但他只能表现出一脸的平淡和泰然。
十二点四十分。时歌走在熟悉的走廊,把云凯和瑾知带到了播音间,让他们在那里等自己。他去了节目组的办公室找副台。
瑾知满心的疑惑,问云凯:“云凯哥,你是来听音乐会的吗?还是,你是音乐会上的嘉宾?修远带我们来播音室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