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山。

夜气清新，尘滓皆无，月光皎洁如银。

打底是闲来无事，夫子截取了半段颇为直尖的翠竹长条，迎着夜色，以竹为剑，轻轻舞了起来。

李东来四仰八叉的躺在一张极为宽大的竹木长椅上，感受着夜风的吹拂，青丝摇曳，衣袍拍动，倒也惬意。

望着天上的满天星辰，若是仔细数去，赫然会发现那些星辰并非无尽之数，一一数下来，竟然有三千之数。

李东来双眸眨动间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灵气徘徊在他的周围。

忽的，夜色里的清风不知怎的，突然变的大了些。

那悬挂在夜空里的三千星辰中竟有一颗在亮着白光，与周围的平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先生，你说武夫能修道吗？”

李东来望着夜空，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话。

正在舞剑的夫子没有停下手中动作，在清风的吹动下，他的力道似乎大了些。

夫子回道：“沧海证道有三千，武夫为何不能成道！只不过天道有缺，损有余而补不足罢了！”

李东来略作沉默后，道：“先生，为什么这道门的东西从您的嘴里说出来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夫子舞剑，可这剑却多了几分要砍人的力道，然后夫子便反问了对方一句，“哪你觉得是‘儒道大’，还是‘读书人’大！”

清风吹过山林，林木摇曳，绿草轻动，树叶在银辉下沙沙作响，宛若是一场久违的和鸣，倒也动听。

李东来坐起身子，心念一动，环绕在周身的若有若无的灵去瞬间散去，俊朗的脸庞多了几分严肃。

他道：“儒之道再大，终究也得靠读书人去不断完善，不断开拓。”

夫子笑了笑，不做评判，依旧在走着桩，舞着剑，半响后才道出了六个字。

“可人力终于尽！”

“那依先生之见，要开武之一道，必要舍去其一？”

夫子没有立刻回他，只是一挥手中的竹木，灵气涌入其中，下一刻，那截竹木便炸裂开来。

他道：“这个问题你得去问那个牛鼻子。”

李东来疑惑道：“为什么？”

夫子道：“因为那牛鼻子是道祖！”

“那先生和道祖谁要强些？”

“各有胜负。”

……

……

对于谢婉的话，许清风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是个武夫不假，但对于武夫能否修行的这件事情上，他知之甚少。不过他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道，更何况谢婉身上还有一个登楼境的读书人的灵身。

许清风道：“要不你将李谷的灵身招出来问问？”

谢婉摇了摇头，回道：“我不会。”

“……”

在二人谈话之际，亲卫带着一名御医来了。

这名御医年岁大有五十，面容苍老，可身形却没有任何佝偻，反倒是颇为壮硕，若不是满头的白丝出卖了他，指不定会被人误会成三四十的中年

“公主殿下！”

御医微微行礼。

谢婉道：“孙医老不用多礼，您快看看我母后情况如何！”

孙医老应声，然后便开始给皇后把脉，过了一会，他才道：“公主殿下放心，皇后娘娘只是受到撞击，晕了过去，本身并无大碍，明日一早便能醒来，我回去开个方子，然后再过来。”

“多谢孙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