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芳心里“咯噔”一下。
她几乎被他眼底那浓烈的灼热刺伤。
她喉哝发紧,嘴巴发干。
“老六在我们老家是一个褒义词。夸一个人聪明伶俐。”
空气陡然变得紧张。
火把滋滋燃烧,火光照在沈知脸上,生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妖冶。
竹林沙沙。
仿佛起了风。
沈知耳旁忽然想起那人的音容笑貌。
——沈老六,你我过招为何总是偷袭?也太不讲武德。
——战场之上,千变万化,偷袭得手那也是一种实力。不过…什么是老六?
——老六?我们家乡话。夸一个人很会玩战术。
——不对。不像是好话。你在糊我。
——我周怀恩做事光明磊落,怎么可能随意糊弄别人。倒是你,惯使阴招、惯搞偷袭,娘们唧唧!
沈知一动不动的盯着周庭芳。
他那双幽黑通透的眸子,好似大海一般深不可测。
他勾唇。
缓缓一笑。
很好。
有人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他问她刚才说了什么。
她却并没有重复自己说过的话,而是慌张解释老六的含义。
人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
竹林里,一缕长风下来,竹叶沙沙,一片残叶落在他的小冠之上。
他的眉眼,好似沾了雪,锋利无比。
就在周庭芳以为自己露馅的时候,沈知却已经转身而去,“再骂我老六,我割掉你舌头!”
周庭芳这口气,终于舒了出来,连忙指着地上那奄奄一息的男子说道:“这个人是谁?”
常乐一双眼睛在周庭芳脸上扫来扫去,似在疑惑方才沈知片刻的失态。
不过此刻他还是解释道:“不知道。他深更半夜钻到王家偷东西被我们抓个正着。我们便将他带了回来。”
“审了吗?”周庭芳说完,又失笑,“看这家伙一身的伤口,一定是审过了。”
“此人嘴硬,坚称自己只是看王家房子建得好,想去摸几个钱来花花。刚用过了刑,打得只剩半条命,依然不肯改口。”
锦屏冷冷道:“白日里刚放出了王家有证物的消息,晚上就有人摸到王家去偷东西,说是巧合,谁信?”
周庭芳一瘸一拐的绕着那人走了一圈,嘴里“啧啧啧”个不停,“怎么能屈打成招?也太残忍了一些。”
周庭芳抬眸,笑眯眯的,“不如将他倒挂起来,再戳他几个洞,血慢慢的放干,看他张不张口。”
沈知一愣,忽而一笑,“好主意。常乐——”
“卑职在。”
“听到周方说什么了吗?”
“听清楚了!”
常乐伸手夹住那人的腋下,在地上拖出一串血迹,那人被打得鼻青脸肿满脸是血,只有进没有出的气儿,显然被折磨得够呛,此刻只能像砧板上的鱼肉任凭宰割。
那人的脸,就这么突然的被翻了出来。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