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亮了,花辞树拉开距离,退到远处默默守着。
静谧的山林仿佛活了过来,能听到叽叽喳喳的鸟叫,潺潺的水声,沙沙的树叶声。
换岗的动静吵醒了小洛,他昨天夜里一直醒着,直到寅时才迷迷糊糊睡着,既然没人来叫自己,索性什么也不管,随自己的心意去睡回笼觉。
偏偏有人不愿意让他好过,动静虽然不大,但窸窸窣窣地,响个不停,搅得人睡也睡不着,醒又不想醒。小洛坐在地上,他原本穿得干净齐整,极伶俐活泼的一个人,昨天闹了一通,又是灰尘,又是血迹,又是酒渍,现在也不成样子,半眯着眼,脑袋慢慢的左转右转寻觅的样子,好不可怜。
没有辽人管他,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的事情要做。抓住了他,就相当于扯住了线头,撬开他的嘴,就能把勉强缝在一起的宋绫夏绢扯开。因此头领下命令,他们就执行,头领不发话,他们就各自按部就班。
小洛拉着脸,哑着嗓子小声嚷嚷:“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递到眼前的就是一个黄灿灿的玉米饼,他不伸手接,对方也不松手,也不撤回,仿佛自己要是一直没有动静,对方就要举到天荒地老。
辽人为了减少暴露的可能性,吃的都是出发前买的干粮,偶尔会进山猎些兔子,野鸡打打牙祭。要不是昨天小洛闹着要吃好的,他们也不会特地派人去买。不过买都买了,给兄弟们加点菜问题也不大。只是昨天的菜都吃干净了,这个饼子大概还是他们准备的干粮。
小洛恶狠狠地扯过饼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大口,粗粝的饼子噎得他说不出话来,拼命咽口水。
对方递来水囊,小洛也不管干不干净,猛灌好几口。才终于有心思对着眼前人,道了一句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