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远处突然杀出数千弓手,李傕顿时目眦尽裂。
他早就将击杀孙坚的战绩,视作自己的晋升之资,谁料又横生枝节?
无奈,他只得等箭雨稍歇,再一声令下,率众上前,将这群弓手碎尸万段。
谁料这群弓手分工明确,从前到后排成共计三队,每轮仅一队齐射。
等该队射完,便穿插着缩到阵后,再次张弓搭箭。
等三轮射毕,第一队复又拉满弓弦,开始新的一轮循环。
一时间,箭如雨下,董军纷纷丧胆,不敢前进半步。
李傕目瞪口呆,他在远处,根本看不清这群弓手是如何操作的,只看到箭雨丝毫不曾停歇。
难不成这几千人,都是堪比养由基的神射手,取箭拉弓信手捏来?
他内心惊疑不定,但又不愿放跑孙坚,只得令士兵举盾开路,一点一点向山坡上逼近。
恰在此时,异变又起。
董军的斜后方竟蓦地有一支骑兵掠出。
为首将领身着白袍白甲,手持一条镔铁长枪,身先士卒,杀入阵中。
只见那将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似游龙,转眼间便击杀董军数十人。
“杀!!!”
那将身后约有千余骑兵,个个全身披甲,装备精良,紧随其后,在董军阵中肆意屠杀,无人能挡。
此处乃李傕后军,皆为步卒。
在骑兵的铁蹄下,这些士兵毫无还手之力,瞬间被绞成血肉。
这支如神兵天降般的骑兵,正是张郃与麾下讨寇营。
他奉韩馥之令,率兵出关接应潘凤。
谁料潘凤没有寻到,倒是遇到了溃逃的孙坚,于是排兵布阵前来支援。
董军中,有一将鼓足勇气,自恃勇武,横握双刀,竟敢挡在张郃马前。
张郃面色不怒自威,挟策马冲锋之势,伏身反手一枪刺出。
噗嗤!
尖锐的长枪如刺穿豆腐一般穿透了那将咽喉,喉骨应声断裂,鲜红的枪头裹挟着惨白的骨片从其颈后捅出。
张郃再顺手拔出长枪,猩红的血雾喷涌而出,那将惊恐地捂着喉咙,栽倒在地,眼中只剩一袭白袍远去的背影。
也不知道此人是借了谁的胆子,区区一个步卒,也敢阻挡骑兵铁蹄?
李傕正在前线指挥,等他回过神来时,自家后军已被屠戮数百人。
他第一眼就认出,这支骑兵正是潘凤,在汜水关将他杀得大败的那支队伍。
李傕怒发冲冠,但仍旧保持着理智。
他没有点兵迎战,而是指挥部下继续向山坡冲锋,口中叫道:
“休要理会那支骑兵,只管攻下眼前那群烦人的苍蝇。”
他的思路非常清晰,只需先解决掉高处的远程火力,剩下那千余号骑兵便不足为虑。
这个想法固然很好,但人员执行起来却略有困难。
前方矢如雨集,就算有盾牌掩护,董军的士兵前进得依旧胆战心惊。
冀州军本就以强弩闻名天下,每轮齐射,都会至少夺去上百董军的性命。
而此时,张郃所率的讨寇营见居然无人阻拦,冲锋起来愈发肆意,将李傕的后军搅得一片混乱。
他也很快猜到李傕想法,干脆率兵向董军中军冲杀过去。
董军士兵们满脸恐惧,看着白袍将军冲杀而来,自己却犹如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
见敌军即将杀穿自己的军阵,李傕终于坐不住了,勒转马头,率兵去寻张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