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把车停在路边后,我赶紧开门往前面的小电驴那里走跑。
拿着手电筒往车路下面照。
外面是几十米的斜坡,植物又密。
手电光照进去可见光很低。
他们俩不会滚到底下去了吧?
我试探着喊了一声“二舅”
没有回应。
程嘉煜走到我旁边,又冲下面大喊了一声。
回应声却是从后面的山上来的。
“在那喊什么,两个傻子。”
他从后面的土坡跳下来。
手里提着个鼓囊囊的塑料袋。
小舅紧跟在他后面,手还在往嘴里塞东西吃。
“提了一袋子什么?”
我好奇的走过去瞅了一眼,皱眉道:“你们俩饿死鬼吧?”
一袋子野生猕猴桃。
“这熟了吗?”我问。
小舅竖起大拇指。
二舅说他都吃三个了,味道还不错。
他把袋子塞给我,他的小电驴不好挂,让我抱车上去。
我接过袋子,催程嘉煜上车:“快快快,赶紧回去睡觉了。”
下车时二舅跟我要他的猕猴桃,我还给他一个空袋子。
“饿死鬼?”
他捏了几下空袋子,转手扔进旁边的坑里,“到底谁是饿死鬼?”
我手指向程嘉煜:“他吃的最多。”
眼看二舅手已经抬起来了,程嘉煜赶忙往家里跑。
不然就要挨巴掌了。
翌日早上五点。
二舅就把我和程嘉煜喊起来。
让我拿香烛纸钱,程嘉煜背尸骨。
他自己扛锄头铲子,往后山去。
他说他已经看好一处地方了,用来埋这些尸骨正合适。
那一块是我们自己家的山,也不用和其他人去扯皮。
“二舅,有菌子。”
我用脚踩了一下前面拱起来的松针,把下面的菌子踩得稀碎。
“哎哟,你个背时鬼。”
他拿树枝打我:“有菌子你倒是捡啊,你踩它干嘛?”
我“嘿嘿”笑,脚比脑子快。
到地方后程嘉煜和二舅挖坑,我去旁边找菌子。
我手里拿着根棍,一边走一边戳,很快捡大半袋子。
二舅在上面喊我:“别走太远了。”
“好嘞。”
我为了回他,脚下没踩稳,松针又滑。
屁股坐在地上,顺着斜坡滑到了半坡底下。
“哎哟…我去”
屁股都快磨出火星子了。
我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幸亏我把手举的够高,菌子没摔烂。
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准备往旁边不那么陡的地方爬上去。
刚走两步,看到前面又有一个大鼓包。
脚踩上去,“咔擦”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断了。
我刚才滑下来的时候,棍子掉了。
又从旁边捡了一根把松针挑开,竟然是一只惨白的手。
“我的个二舅嘞。”
这一块恰好有一个凹陷,这个人的身体部分全在坑里。
就这只手扒在上面,被松针盖着。
她身上的皮肤死灰一样的白,已经起了尸斑。
但还没有开始腐烂,应该刚死不久。
我拿手机给观荣舅舅打了个电话,让他打电话报警。
就我们现在这个位置,直接打报警电话,他们八成也找不进来。
打完后,我开始往坡上爬。
好不容易翻上去,下面有东西拽着我到脚踝把我往坡下面拖。
“菌子,我的菌子。”
喊了两声我反应过来喊错了。
连忙改口:“二舅,救命啊,有人拖我。”
我把口袋挂到旁边的树杈上,低头往下面看了一眼。
拽我脚的就是躺在凹坑里的那个女人。
她皮肤惨白,面无表情,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