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化名为程桑远的程画正在城市的另一端,参加一场对他来说无关痛痒却能让父亲满意的酒会。
一身笔挺黑色西装的他面带疏离的微笑,优雅地拿着酒杯,周身散发着令人不可靠近的冷漠气息。不经意间露出腕间的江诗丹顿更是增添了几分矜贵。
「程先生,这样的大好晚宴,一个人未免太过无趣,不若找个舞伴共度这良宵?」
身边,一位西装笔挺的富家少爷半开玩笑地说道,然而清澈的眼眸里却暗藏了几分试探。
程画淡啜一口红酒,红色的液体倒映在他的眼眸里,为他冷峻的面容上添了几分温润。
他轻描淡写地回绝道:「我这个人,只喜欢掌控命运,从不喜与人共享命运。」
那个小女孩子,哪怕脏了点,丑了点,他也得认啊,心里认。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看见她第一次站在画室外的瞬间,他的心居然莫名其妙地开始怦怦乱跳。
想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想告诉她,你的画在我心里赢得了第一名。
想为她重新取一个名字,替她净去那污垢。
只是那时候的他,自己都不清楚那种怦然间的心动究竟源于何处,只知道那是不掺杂任何欲望的纯净感情。
而九年后的她,早已不如画室中的模样,乌黑的秀发,无论怎样看都是个美人胚子。笑起来的明媚,大概就是那天阳光的颜色。
不知不觉穿过熙攘人群,恍然中,他好像看见了她,小小的她。
原来心动,早已生根发芽。
此刻,江乐正躺在房间的床上,发丝散落在白色床单上。她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一张泛黄的报纸,那上面有一幅画。
画上是一个拿着画笔的女孩,风吹起她的黑发,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一遍遍摩挲着那幅画,这是一直以来支撑她坚持下来的信念。
她却不知道,她是出自谁人之手,亦不知,那年那个小小女孩的轮廓,与她的脸庞重叠在一起。
滴答滴答。
时间的流逝分外清晰,而她从未察觉,在午夜的钟声落下的那一刻,她获得了教父的「新生」。
江乐,那个女孩,有了姓名。
阳光照在她稚嫩的脸上,她站在江家面前,小小的身影下生出了狠狠冲破不公的渴望。
自我要回了性命,搬出了江家后,江家便开始渐露败绩,无他,只因江父江母失去了手中最强有力的掌控之物。
而江琪,作为身患尿毒症的孩子,自然要寻找肾源,于是江家人的精力全然放在我身上之时,他们确实发现了匹配肾源。只可惜,那个宝贝疙瘩的女儿,安芊芊。
而父母二人最终找到了谈判的砝码,那是一张保单。他们把我骗出来,达成了成功的换肾条件。
而江琪说,她不自愿接受江乐的肾,她作为江家最受宠爱的女儿,本来就不该活在愧疚和阴影之下。
她可是江家的大小姐,金贵无比的千金呀。
活着,全靠牺牲别人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