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司辰一行当夜便离开了风雅楼,走出几条街,住进城东的“同福客栈”。
同福客栈面对坐落在城内坊间的善施堂,司辰晨起时见善施堂弟子在派送早粥,乞丐、穷人们排了长队领粥。
听得炸大果子铺旁两名官差悄声议论:“这个月,又有九名女子莫名失踪,算到现在,来报案的,已有二十几位了,没有一丁点线索啊!”
“作案时间没得查,地点也是东一家北一家,还没任何目击者,再这样下去,不止大人,我们都得完蛋,愁死人了!”
公输梧拽住司辰臂弯:“尽是女子,难不成真有人在练那什么火蛊功,她们都被抓去做药引了?”
“你若感兴趣,我们进善施堂看看不就清楚了。”
公输梧:“善施堂常收留身无盘缠的人过夜,进去倒容易,只是,想打探消息就麻烦了。”
“不麻烦。”司辰笑道。
当晚,棠西还没睡醒,司辰潜入善施堂扒拉回几件善施堂弟子的衣物,来到苏千房中找他商议。
苏千:“你想让我扮作周瑜,想法可行,他中了我的广寒八月虽不至死,内功被打散,铁定还在休养。”
“我先帮你换药。”司辰道。
苏千的伤口有开始愈合的迹象,司辰洒上药粉,叮嘱道:“万不可动武,伤口不再裂开的话,再过一个月,能全部愈合。”
“你的手法比棠西熟练,她给我换药的时候,会弄疼我。”
司辰笑答:“是吗?”
“看起来,她身上有许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多奇特,她戴着面具,真想知道她的面具底下藏着些什么。”
司辰:“分明是你自己戴着面具。”
“谁不戴面具?你呢?你瞒着所有人藏些什么心事?”苏千对着铜镜捏周瑜的眉毛。
“你能装扮成不同的人、看透每个人的心思又怎样?人是会变的,不可能三头五载只有一个样子。”
苏千大笑:“除主人外,你是这世上第一个能识破我面具的人,我在葡萄架下疗伤,你和棠西在我的脖子和脸上摸来摸去,差点害我功亏一篑。”
“你是怎么把自己治好的?”
“瞎猫碰上死耗子,只打算用主人的广寒八月试上一试,没想到能成,可广寒八月被我治伤用去其一,只剩七月,导致我在武林大会上控制不了它们,它们太调皮,冲向人群,找不回了。”
司辰道:“那些一团一团的白气?是什么?”
“念在你救我一命的恩情上才多说几句,其余的恕我无可奉告,这关乎到我主人......”
房门被一下子推开,公输和苏三吵囔囔走进来。
“我要带我哥走。”苏三扑在苏千身边,“哥,管他们呢,他们要干什么去随他们,你犯不着跟去冒险,不用管那些无聊的事,你身上还有伤呢!眼下有最要紧的事,我们没办法找到递信的黑衣人,可以去找白易之啊,是他带走主人的。”
苏千拍了拍苏三手背:“上哪去找白易之?”
是夜,城东善施堂门口、前院皆躺坐了许多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老老小小,他们聚众玩笑,吵闹得很。
堂前并未见一名善施堂弟子,穿过厅堂,回廊入口有四人持剑把守,苏千一行经过时,他们毕恭毕敬喊:“堂主!”
走过回廊,有一人急急忙忙穿上外衣跑过来迎,正是小满,苏千身后的几人连忙低下头。
小满揖礼问:“堂主的伤无碍了吗?”
苏千:“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小满在这里,堂主大可安心养伤。”
“嗯!怎么样,交代你的事都办好了吗?”
公输梧撇撇嘴,心里嘀咕:你能知道什么事?
小满:“呃,不知堂主说的是哪件事?”
公输暗笑:这下看你怎么接。
“还能是什么事。”苏千不紧不慢的,身体向前倾倒,装模作样出头晕的姿态,小满连忙上前搀扶。
“这样吧,由你领他们去禁地。”苏千推开小满,催促着摆手。
小满揖礼:“是!”
司辰、公输和苏三随小满走了,剩下棠西陪在苏千身边。
“你那个妹子,担心你的伤,让我保护你。”棠西轻声道,“她怎么不自己来?”
苏千站直了身体:“我用得着保护?”
棠西背转过身:“既这样,那我走了。”
苏千立马搭住棠西的肩:“你去哪?”
棠西:“你以为那个小满会带他们去哪?”
“不知。”
棠西抚了抚下巴:“小满见过我们,搞不好会起疑。”
“早知道该把你们也换个样子。”
“哪知道有这么巧,竟会碰上。”
苏千:“现在怎么办?”
“你有没有看见小满从哪一间房出来的?你把刚给他送口信的人支开,我进他房看看,你在门外守着,他一回来就通知我。”
苏千点头,装回周瑜的神情。
小满带司辰他们到一处假山前,突然挡住前路:“没想到堂主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司辰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堂主伤及心脉,内功弥散,若不是身负重任,实在不该受此奔波啊!”
小满放下横在司辰他们眼前的右手:“我记得你们曾是堂主的客人。”
司辰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反问:“你想清楚了,怎么会是客人?”
小满给唬住了,连忙按下一块石,眼前的假山自动移开,他揖礼道:“是小满无礼,几位请随我来。”
这样的机关在公输眼里就是给小娃娃玩的,他忍不住问:“你带我们看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