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房门缓缓敞开

门板转动的吱呀声瞬间引来了一道冰冷的目光

顾清韵收剑负于身后，美眸中带着些许不悦

小凌奕打着哈切迈出房门，带着一脸的困相

“哈~，师傅早~，师姐...师姐早上好！！”

话说一半差点咬到舌头，对上女子的目光，小凌奕顿时清醒了不少

若有若无的冷意让小凌奕回想起了昨晚的只言片语

早起...练剑

“师弟要不要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

“师姐我..我”

“怎么，这里的床比宫里的龙床还要舒坦？”

小凌奕埋低脑袋，不敢去看女子的脸色

蹲在主人肩膀上的青鸽也缩起脖子，尽量隐藏自己的存在

鸽鸽早上也算提醒过你，这可不能怪鸽鸽

“唉”

梦舒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话本对着顾清韵轻嗔道：“清韵，小凌奕还小，别对你师弟太苛刻”

说完冲小凌奕招了招手

女子眉头一蹙，冷冷地瞥了一眼靠着门板不敢抬头的小身影，随后转过身继续舞动之前的剑招

笼罩在身上的寒冷渐消，小凌奕这才试探着抬起头来

见师姐背对着自己，小凌奕迈开着心虚的步伐，尽量避开女子的视野，慢腾腾地挪步到石桌边

“师傅...对不起”

生怕被冰冷的师姐听到，压低嗓音，小脸上满是愧疚

梦舒曲起葱指刮了刮小凌奕的鼻尖，好笑道：“真是个小瞌睡虫，刚到宗门就睡懒觉，害为师晒了一上午的太阳”

闻言，小凌奕脸上的愧疚更甚

伸出微微颤抖小手递到师傅面前摊开，嗫喏着嘴唇小声说道：“是我不好，师傅你罚我吧，给你打手心..”

打手心？

桃眸中掠过一丝惊讶，语气中带着玩笑道：“小凌奕可是天子，哪有天子挨手心的道理？为师可不敢打”

小凌奕摇了摇脑袋

“是我有错在先，不该睡懒觉，不该坏了师门的规矩，不该让师傅等这么久时间。母后说过，为首脑者，应当奉律为己先...我不能因为自己是天子就免除在外。况且...况且师傅是师傅，师傅处罚弟子也是应该的...师傅~，你打我吧~”

说到最后小凌奕可怜巴巴地看着梦舒，看起来竟有些恳求

唉~

也不知道自己那好姐姐是怎么教的孩子，本该调皮惹人生厌的年纪却处处为他人考虑，偶尔的小脾气不仅不会讨人嫌弃，还会让人忍不住升起逗趣之心

突然有些羡慕她那好姐姐了

能有这么个有趣的小玩意陪着，哪里能感受到一丝寂寥

稍作感慨之后，梦舒握住眼前的小手，一把将软糯的小包子拉入汹涌之中

“既然徒儿都这么说了，那为师自然要做惩罚。不过为师可不打手心，就罚你给为师揉肩吧，罚半个时辰”

“唔唔...”

正在桃树下练剑的女子身形一滞，扫了眼腻在一块的师徒二人，随后青锋续舞，动作更加凌厉。

在顾清韵看来

修行本该是一件枯燥无味的事情

本就该是孤身一人，对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停地砥砺打磨

就像自己一样

拜入桃源峰的那天，好看到不像话的师尊随手丢给她了一本剑法，然后就回房睡起了懒觉

在那之后，师尊最多每月抽一天时间来检验自己的修行进度

说是检验，其实就是看自己练完一套剑法后只言片语的几句教导，仅仅只是少得可怜的口头教导

她知道同门对她的评价，说她冰冷莫近，拒人千里

但其实师尊才最冷清，起码在她看来很冷清

她也不认为自己‘冰冷莫近’，她只是更像师尊了一些

“剑尖再抬高一点..抬到这这个位置”

“然后抬这只脚..转身..下劈..”

“不要紧张，再来一次”

“做得真好，奖励徒儿一个亲亲”

“师傅...太近了，好挤~”

柔媚的教导从一旁传来，扯乱了女子的心绪

清眸闪动，眼角的余光倾斜

师尊..在教师弟练剑

离我很近

很近

在同一颗桃树下，近到只有几步之遥

那美到极致的桃粉包裹着稚嫩的身影，雪白的玉手覆盖着师弟的小手，妩媚的眼尾微微翘起，流淌出温婉柔和的笑意

是她从没见过的柔和，或者是她幻想过的柔和

乖巧的层云遮住刺眼的阳光，徐来的清风摇晃着繁密的桃枝

峰顶下起了桃花雨，稀疏的花雨像是粉白色的幕帘，为那边的师徒添上一层朦胧

可这层朦胧却让那边的甜柔看起来十分遥远

师尊

为什么不能是我...

————

师傅住在主阁的三楼

师傅的房间清雅整洁，各个物件摆放的一丝不苟，好像每天都有细心打理

梦舒坐在床上，上身微伏

“好徒儿在看什么？”

小凌奕转回脑袋，刚好对上妩媚的桃眸

绝美的容颜贴近到小凌奕的眼前，唇齿间散发的桃香沁人肺腑

桃眸轻眨

几乎能感受到师傅的睫毛扫过自己的眼皮

稚嫩的脸上升起两朵羞云，眼珠左右乱动，躲避着女子的视线

“没什么..师傅能不能远一点，太近了..”

看着那不自然的小眼珠，女子倍感有趣

盯着看了一会后，梦舒直起上身，细嫩的葱指挑起徒儿的下颌

“哎呀呀，好徒儿害羞了”

妩媚的声音总是带着几分逗弄

小凌奕脸上一窘，矢口否认

“我没有！你胡说！我没害羞！”

说完还怕师傅不相信，连忙补充道：“才..才没有害羞，师傅你不要污蔑人！”

“咯咯咯~”

梦舒捂着嘴唇，削肩轻抖，胸前的巨硕好一阵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