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东西，鸡卵大小，形态浑圆，生有九孔，表面有九色光辉不断流转与变幻，显得十分瑰美，被杜若拿在手中，仔细观看。

矮山上，晚风徐徐，十分清凉，不断吹拂而来，在遇到杜若手上的那件东西时，便让其鸣颤，发出无比神妙的乐声，让人听了之后有一种想要沉醉进去的感觉。

段德从杜若那里知道了这件东西的名字：仙玲珑。

段德注意到，师兄在说出这东西的名字时，脸上的遗憾之色丝毫不加掩饰，他不由得生出疑问，为什么师兄会是这个反应，难道这所谓的仙玲珑有什么问题？

“师兄，这东西是不是什么至宝？”

“是至宝，也不是。”杜若叹息道。

“这是个什么说法？师兄你不要卖关子，吊着我的胃口。”段德越发疑惑了。

“仙玲珑，顾名思义，与仙有关，如果出现在仙域之中，得到仙气的滋养，就能主动摹刻天地之间各种法则的印记，形成一部大道经文。”杜若无比遗憾地道。

“这世间难道不存在仙吗？”

段德问道。他从古籍之中看到过关于仙的记载，知晓那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生灵，神通无量，寿元无穷无尽，近乎不死不灭。但是，他却不知道世间到底有没有这种生灵的存在。

听到这个问题，杜若将手上的仙玲珑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开口，回答这个问题。

“仙，世间关于他们的传说有很多，但实际上并不存在这样的生灵，这是修士之中最为普遍的看法，我现在也是这样认为。之所以有这样的传说，是因为人们用自己的幻想将一些强大的修士无限神化，将他们描绘成不老不死的存在。”杜若叹息道。

“这……”段德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身为修士，想要去相信仙的存在十分困难，因为我知道，修行一途是有终点的，这个终点十分具体，那就是将身体的五大秘境修炼到极致境界，真正与天地万道相合，也就是那些古代至尊达到的境界。”

“修行到这一步，正如同世间对其的称呼一般，极道，与道相合，并且达到了大道的极限境界。这也意味着，前路就断掉了，无法再往上走。”

“可就算这样，站立在大道绝巅，真正无敌天上地下，被世间所有修士奉为至尊，还是无法长生不死，达到这一境界的修士，最多可以活上一万多载。”

“一万多载，在凡人眼中，绝对是一段无比漫长的岁月，无数王朝更替，世间诸事变迁，英雄人物，来了又去，去了又来，足以留下一部厚重的古史。”

“可是，跟那传说中不老不死的仙比起来，一万载还是太过短暂，如同滴水之于瀚海，根本算不了什么。所以，仙只能是一种美好的幻想，并不是真正存在于世间的生灵。”

“至于仙域，就更加虚无缥缈了，世上连仙都不存在……”

杜若重重地叹息，完全不像他平时那率性洒脱的样子，此刻无比深沉，像是换了一个人。

“仙不存在……”

段德看了一眼正躺在石桌上的仙玲珑，又将目光投向远处，低语道。

在他的眼中，夜色已经完全将山川笼罩，近处的群山可见，但远处却一片模糊与朦胧。

段德已经明白，既然仙域虚无缥缈，仙为世人杜撰，那这需要仙气滋养才能发挥作用的仙玲珑就变成了鸡肋，也怪不得杜若会说它是至宝，又不是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