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斌说了这几句,似乎心里好受一点点了。打量这个牢房,四壁都是碗口粗的树干,那树干之间严密,想要透过缝隙看外面都难。正看之间,那个汉子呵呵一笑,说:“这四壁密不透风,就算你变作一只蜜蜂,都插翅飞不出去。”正说之间,有人来开门来了。杨文斌顿时来了精神,两只眼睛变得炯炯有神,急忙看着那门口。那汉子也看向那门口。这时,有人一边开门,一边念叨说:“那个小妞竟然还厉害,不当压寨夫人都算了,还把我们老大刺伤了逃走了,她奶奶的,抓住她一定要剥她的皮,老大,等抓住她,他玩腻了,就赏给我们,任我们千人骑万人压,糟蹋死她。杨文斌听到这里,心里面顿时浮起万分喜悦。脸上浮起一片灿烂的笑容。听这小子的议论,那刺伤老大逃走的人,想必定然是涂小姐吧。这当儿,门开了,走进来两三个人,杨文斌急忙事说:“你们刚才说,谁刺伤了老大逃走了?”一个汉子说:“还有谁?就是你带的那个婆娘,她看起来文文静静,实际上却是一个练家子,居然趁我们老大不备,刺伤他跑了。”杨文斌听到这里,心里又浮起一丝诧异:涂小姐不会武功啊。难道他们方才说的,不是涂小姐,而是其他人呢。这个咋回事?难道他们抢了其他女人吗?
董老鬼和杨文斌洗漱完毕,换了水寨送的新衣,新衣很是合适,款式也好,杨文斌看起来眉目更显俊朗一些,就连满头银发的董老鬼看起来都更加精神了,两个走出来,原本灰头土脸的梁京子,换了新衣也是状态更佳。几个都大笑,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在说不假。几个往竹屋里走去,落座。自有人摆上饭菜。趁这空闲董老鬼忽然想起涂小姐,急忙问杨文斌涂小姐哪里去了。杨文斌听了,脸上有点忧郁,说了他和涂小姐吃黑店遭遇方文子捉弄一事,看了董老鬼一脸担忧,又赶紧说了在牢房里听见那人说的话,杨又说:“”涂小姐又不会武功,不知道跑走的是不是她?”听到这里,董老鬼竟然脸色大悦,把双手一拍,说:“这就对了,一定是她逃走了,刺伤那个混蛋逃走,不错。”杨文斌诧异地说:“关键是涂小姐她不会武功啊,手无缚鸡之力。”董老鬼大笑说:“你不了解她吧?她会武功的,谁说她不会武功了?哈哈。”一句话,听得杨文斌诧异不已:原来涂小姐身藏武功啊。自己和她一起都有好多天了,一直误以为她不会武功,原来她藏得如此之深啊。真是女人心海底针。难怪和她一起跑的时候,她跑起来丝毫不累,原来如此,她可真是,把我瞒得死死的,让自己白白地替她担惊受怕的,原来她早就刺伤那个好色鬼而逃走了,逃走就好,逃走就好,杨文斌此时心里乐得开了花,原本悬在云端的一颗心,现在终于着地了,一颗心落地的感觉真好。杨文斌此时,恨不得抱起一个酒坛子,咕噜噜地喝醉个三天三夜才好。
梁京子在他俩说话的当儿,早倒了几碗酒,这时又进来一个人,原来是水寨的三当家,二当家有事外出,至今未归。梁京子给董杨两翁婿介绍了三当家,叫做田大石。虽然称做大石,其实却长得瘦骨伶仃,真是名实不副。穿着坎肩短褂,长着瘦削脑袋,光赤着双足,看了两个,急忙伸手来握。只见他的两手好似散树皮一样,握在手里感觉粗糙至极,看来是常年在海上泛舟捕鱼,海风吹刮的缘故。几个落座。梁京子先说了一番感谢的客气话,然后请喝酒。董杨两个也不客气,端碗就喝。一顿酒下肚,话就多了起来,梁京子说他们这个琥珀水寨,管着十八个水寨,早就和那孤岛势如水火,不同一个天,不就一方地,早就火拼过几次了
一连几次,被他们抓了一些弟兄伙去,下落不明,他梁京子为了救出弟兄伙,戴了人皮面具,假意被他们抓去,和弟兄伙见了面,好救他们出来,没有想到,那个铁塔竟然如此厉害要不是有董杨两个帮衬,他梁京子现在就已经陷落没救了,一边说,一边往脸上一撕,只听得呲呲声响,撕下一张人皮面具来。顿时,董杨两人看得目瞪口呆,原来梁京子长着一张颇为帅气的脸。梁京子把他的人皮面具藏在兜里,又连连给董杨两人敬酒,再三感谢。董杨两人又喝几杯,董酒量不错,杨文斌脸红耳赤不说,还有点颠三倒四的了。那个田大石虽然人不怎么样,却好酒量,十来碗下肚了,依旧面色不改谈笑自若。梁京子的酒量也不差。又喝得两碗,梁京子说:“如果两位不嫌弃,就请在我们水寨入伙,如何?”杨文斌正要说在卫所的事,董老鬼急忙打断说:“这个不忙,等我们后来回来家,和家里面商量,再回话不迟。”田大石说:“不知道两位在哪里高就?”董老鬼急忙说:“我们翁婿二人,都在田间地头务农为生,平头百姓一个,粗茶淡饭为食。平时无事,随便练一点三脚猫的功夫,让两位见笑了。”梁京子既然当得一十八寨水寨之主,自然是江湖老到,当然会察言观色,知道董老鬼还不愿意说出真话,也不好相强,把话题岔开,只把酒来劝。
将
吃罢酒宴,董杨两人自己有事,告辞欲行。梁田史三个寨主苦留不住,又拿出一些钱赠送,董老鬼本待要收,杨坚持不要,董老鬼不好再收,也不好说什么,在心里暗暗叹息。两人坐着一条小船而去,三个寨主送到海边,瞩目而别。在船上,董老鬼埋怨杨说:“他们自己送的,如何不要?不要白不要。他们这几天记得你的人情,等过一久,就忘到大河里去了。”杨文斌看看前面那个划船人,低声对董老鬼说了什么,董老鬼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说:“原来你想长线钓大鱼哦。”
梁田史三个寨主回到寨里,梁寨主夸赞说:“那个杨兄弟好武艺,人品也不错值得交往。”田大石也说:“嗯,不错,刚才送钱,那个老的本来想收下,但是杨坚持不收,他也就跟着不好收了。”史寨主说:“兄弟们能够出矿洞里脱离苦难,以后得好好感谢杨董两人的功劳。”几个还在说,一个手下来报告,说在海面上看见一艘小船划过,船上坐着七八个人,听那语音,应该是倭寇。听说是倭寇,梁寨主顿时就气愤愤地说:“矿工挖矿,就是运去给这些倭寇做炼刀剑之用,既然从这里过,如何不劫了他们?”说着,就要带人去干事。田史两人急忙劝住,说杀鸡焉用牛刀,梁寨主在矿洞里辛苦了,这趟任务由他们两人去干。梁寨主答应了,要他们小心一点。两个应声着,点了二十多个人,手拿武器,驾着三条小船出去了。三条小船悠悠,不多时看见一条小船,船上的确坐了七八个人,正在朝着江面指指点点。田大石一声喝:“哪里来的混球,搅浑了我们这一片水域,真是该死。”那些倭寇正看景致,忽然发现有船拦路,有人叫阵。这些倭寇里面坐着一个满面忧愁的少女,手好像被捆着,坐在那人堆里面。一两个倭寇喝道:“你们是什么杂毛?敢来惹我们,难道活腻了?”这些我寇的汉语不是那么熟练,显得生硬,听来不很舒服,犹如一碗米饭里夹杂泥沙一样难以下咽。田大石说:“你们倭寇没皮没脸的,不惹你们惹哪个?赶紧投降,免得被割了头颅扔下江里去喂大鱼。”那些倭寇大怒,从船里抓起几坨石头砸过来。这些倭寇自来大明横行惯了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这会儿竟然有人敢欺负他们,如何不气愤愤?石头飞过来,众人挥舞刀剑磕落。一块石头被磕空了,哐当一声,石头砸在了一个人的鼻子上,顿时那个人鼻血直流,他用手一抹,抹得满脸红,犹如他的脸上绽开了一朵胭脂花一样。田大石怒火起来,众人飞快地划船,船儿靠近了围住那条船,众人胡乱跳过去,不等落船,刀剑相碰,打得叮当作响。那个起初看起来愁眉苦脸的女子,这会儿被这一打闹惊呆了,木鸡一样地看着众人在混战。倭寇虽然悍勇,抵不过这边人多,不一时,众倭寇被砍翻落水。海面上像染坊一样染得一片红。那些死了的倭寇,在海面上或沉或浮,一两个伤了未死的,还在水面上挣扎,几个寨丁拧着钢叉乱捅,都戳死在水里。寨丁里也死了一两个。田大石用手试他们的鼻息,一个已经死透了,只得扔下水去,一个还有得救,就带回去治疗。那个倭寇船里的少女起初看呆了,此时看到和自己一起的人都完蛋了,仅仅只有孤身一个,不禁有些怕了,战战兢兢地看着众人。一个寨丁说:“这个妞长得不错,带回去我,给老大做压寨夫人。”众人都觉得正恰当得很。几个人就去划了那条船,四条船悠悠荡荡,向着琥珀水寨划去。那个少女吓得瑟瑟发抖,看见她手脚都被捆住,田大石有些诧异,说:“你是被那些倭寇抢来的?”那少女一张苍白的脸起初摇头,后来又点头。田大石安慰说:“不要害怕,我们老大长得白白净净,人才百里挑一,绝对包你满意。”一边说,一边给晒少女解开绳子。少女揉揉胳膊,忽然开口求田大石放她上岸,说她要去找人,找一个什么她的相好田大石听了大笑,说:“忘了你的屁相好,我们老大,人才绝对一流,脾气又好,你跟着他,以后享福享不尽。我们以后见了你,都还要对你客客气气的。”少女见他不肯,忍不住啼哭起来。田大石也不理她,只催促划船。
不多时“找”到那条小船
船儿悠悠,划了一时,到了竹林附近停住,那少女哭哭啼啼,执意不肯下船。田大石好说歹劝,仍是不听。田大石火了,上前一把扯起那少女,不由分说,往竹岸上生拉活扯。终于拽到了竹岸上。梁寨主正走过来,看见田大石扯那少女,那少女哭得惨兮兮的。梁京子有些诧异地说:“大石,你在干啥?”田大石笑嘻嘻地说:“老大,你不是缺一个压寨夫人吗?我看她配你正合适。”梁京子听了,注意地打量这个少女,虽然哭哭啼啼,形容憔悴,但是细看之下,眉目之间,脸上还有几分姿色,不由得点点头,说:“这个样子还可以。”田大石看他点头,更是开心丢开那少女,朝她说:“抬起头来,看看我们老大,他配你,是绰绰有余。”那少女一边哭泣,一边抬头,看见梁京子,一脸帅气,果然端的好人才。少女有些错愕,不知所措地看着梁京子。田大石喝道:“如何?我们老大的确是好人才吧?”少女不禁点点头。田大石说:“这就对了,他看得起你,你也对他有意,正是青梅竹马,配成一对。”少女虽然有些错愕,却仍旧摇摇头。梁京子看她摇头,说:“她既是不乐意,不必逼迫,放她去吧。”田大石哪里肯依,说:“老大,但凡女人都是假正经,表面不肯,心里面却乐开了花,我虽然武功般如你,但是对女人,我比你懂。”说着,喝叫来看的两个渔妇,拉扯着这少女去竹屋里。少女虽然照旧哭哭啼啼,但是却禁不起两个粗壮的渔妇的力气,踉踉跄跄地跟着去了,留下一路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