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铛!”
“铛!”
……
天钟九响,清音悠长。
不但是望归亭,就连远在乾元城的国子监,也能清晰可闻。
国子监中的白衣学士,骤闻钟响,尽皆变了脸色。
纷纷走出庭院,不约而同,抬头望去洙泗学宫的方向。
“天钟响,圣人惊……时隔多年,洙泗学宫竟有人写出了惊圣之作?”
一时间,整个国子监,都已轰动,人心浮躁。
过了约莫半炷香,凝形于半空的斗大金字,方才逐渐消散。
现场空余氤氲遍地,异香馥郁。
此时,所有人兀自沉浸在辞赋的余韵之中,不能自拔,回味无穷。
“九道天钟,惊圣巅峰……”
王云双目失神,喃喃自语,“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早就知道陈金乃是大才,可万万没想到,其才竟然大到了这般境界。
而且,还是个诗赋双绝的全能型选手。
小小年纪,便已写出了惊圣之作。
只怕在场的几位大儒,在他这样的岁数,也未能完成如此壮举。
更令人震惊的是。
秦文杰原本有意刁难陈金,因此限时一炷香,还命了题。
所有人都以为,在这种情况下,陈金会舍难求易,选择作诗。
毕竟,相较于文赋的长篇大论,诗的字数更少,作起来也就更容易些。
但,陈金却出乎意料地选择了最难的辞赋,最终居然现场写出了一篇惊圣之作。
这样的结果,让自己像个滑稽的小丑一般……秦文杰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惊圣之作啊……”
身为文宗大家,没人比周燮更懂此赋的含金量。
震撼之余,周燮看着陈金,眼中尽是欣赏:“此子不但诗才绝伦,文才同样也世所罕见……吾不如也。”
难怪陈小友见面时只说切磋,不谈拜师…惭愧啊惭愧…回想起刚才自己与陆渊为了将陈金收入门下而大打出手,周燮只觉一阵汗颜。
人家随口一念,便是惊圣之作,而他的《帝都赋》,批阅三载,几经删改,方才解锁这样的成就。
一经对比,高下立断。
相较于周燮的甘拜下风,陆渊稍微轻松一些:“还好还好,陈小友的文才虽已惊圣,可诗才尚且只有‘传世’的水平,老夫还能指点一二。”
倘若自己能将陈金拉拢门下,无需诗才,光凭其惊圣文才,便足以碾压周燮满门弟子了。
号称“诗赋双绝”的黎崇,此刻还陷在这篇辞赋的意境之中,心境摇荡。
魏师古深吸一口气,笑容中带着些许羡慕:“恭喜黎兄,名流千古。”
这篇惊圣之作,一旦流传出去,必定被天下学子争相传颂,引起文坛轰动。
而作为此赋的赠送对象,黎崇的名声,也会作为背景板,传之后世,千年流芳。
青史留名……这可是所有读书人的终极梦想。
黎崇当然懂得魏师古这话的意思,一张嘴笑得早已合不拢了。
稍微平复情绪,黎崇捋着呼吸,期待地望向陈金:“陈小友,此赋可有名字?”
“有。”
陈金点点头,“名为……《归去来兮辞》。”
“归去来兮辞?”
好朴素的名字…不能叫做《六月初十望归亭赠黎崇赋》,好可惜啊…黎崇眼中难掩些许失落。
但他仍不甘心,笑容不减,循循善诱道:“此赋既然是为老夫送行而作,老夫能否给它作个序?”
凝视陈金的眼神,充满了新婚丈夫般的渴望和期待。
恨不得上前,摁着陈金的脑袋,强行让他点头。
陈金想了想道:“可以。”
在心头千呼万唤,终于得到了陈金的许可,黎崇喜出望外。
回头喊了声,“黎昕,拿笔墨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