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的鼓声中,徐平麾下六个屯,一下子出了四个屯。
乌压压千余人依次冲过去。
徐靖所屯首先抵达护城河边,前排有人举着木盾防护,后面人挨着身子,抽空便扔过去一颗石子。
呼啸而去的石子,虽然造不成多大的杀伤,但对墙上的弓箭手,还是有一定的压制作用。
毕竟一块石头真砸中了,也是很疼的。
......
接着,郑凡、朱奚和管亥所屯,也开始向前。
管亥见两人距离不远,于是上前喝道:“刚徐曲长说,经此一战拿下左三乡,他少不得要提拔为督将。
今日谁若先登城墙,这曲长的位置,八成也就稳了。”
郑凡和朱奚都是一愣。
两人刚才去打仗,并不在徐平身边。
朱奚忍不住冷哼:“大放厥词。”
郑凡却道:“嘿嘿,那先登肯定是俺的啦!”
说完转身喝道:“都他娘的给老子拼,先爬上城墙,老子许他一斤肉,两个婆娘!”
“噢!”
“噢!”
他这一嗓子,麾下众人顿时士气高昂,一个个大吼着向前冲去。
朱奚眼睛眯起,想劝说郑凡已经来不及。
回头去看徐平,却见对方远远的正在刘彭说话。
他又去瞅管亥,管亥做了一个挑衅的表情,随即率部向左翼包抄而去。
朱奚眼珠子一转,也对身边人大吼道:“冲,给老子冲,先冲上城墙的,十斤米,一个婆娘!”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拉后腿的,老子砍了他!”
“噢!”
他麾下人众也打起精神,大吼着向着左三乡的城墙冲去。
......
与此同时,管亥所部正在小跑着接近城墙。
孙剑好奇的问道:“徐平真的要升督将?”
管亥眼睛瞅着城墙,头也不转的道:“我瞎说的。”
闻言,孙剑顿时愣住。
管亥余光发现孙剑表情,于是教导道:“我不这样说,他们怎么会拼命?
他们不拼命,怎么吸引守军的火力。
他们不吸引火力,我们怎么能轻松的攻下城池。
这乱世,我难道要让你们先冲去保护别人?
我肯定考虑先保护你们,死道友不死贫道就行......”
孙剑等人闻言,顿时心中暖暖,战意高昂。
“能为管君死,乃某之幸事!”
一行人说着,已经来到了护城河边,战卒中的盾牌手掩护着,辅兵开始铺设浮桥。
管亥身披玄铁甲,头戴铁胄,挽着弓箭,亲自靠近前方。
炅母和邹昂虽是在队中指挥,但所处的位置,同样靠前,两人也是铁甲铁胄。
很快,墙上的守军就注意到管亥这边的动静。
不多时,人影闪动,大约十几支箭矢飘过来,前方盾牌手高举盾牌,后方的长矛手等也纷纷低下头。
管亥长枪一扫,抖落两支。
还有一支射在甲叶上,叮的一声轻响便掉落下去。
这些弓箭根本没有保养,就算力气大,射出的箭也是软绵绵的。
箭头上面更是锈迹斑斑。
而且除了少数的几人,大部分人的箭术也是一般般。
这一箭管亥本能扫掉,不过节省体力罢了。
“杀!”
看浮桥搭好,管亥一声大喝,麾下士卒踩在竹筏形状的浮桥上,冲过了护城河。
这时,城墙上已经响起了惊慌失措的喊叫声。
甚至有个家伙探出脑袋来观察。
管亥抬手一箭,正中此人眼窝。
“啊!”
那人一声惨叫,竟是从城墙上翻了下来。
旁边的孙剑急忙闪开,好家伙,差点把他砸受伤。
管亥麾下的二十名弓箭手射箭回应,得益于身上的铁甲,他们只屈着身子,眼神死死的盯着城墙上。
但凡有人冒头,立时便是一箭过去。
管亥渔猎出身,他麾下的人,也有不少是山民,这些人原本就有射箭的底子。
在队伍编制的时候,首先安排的也就是弓箭手,毕竟这东西比较紧俏,需要常年训练和天赋。
其次是刀盾手。
最后才是长矛手。
因为长矛手的训练是最简单的,要求最低的,训练一个月就能上战场。
二十名弓箭手中,还有五人使用强弩。
是以虽然以下射高,却压的城墙上根本抬不起头。
只有上面大声喊叫支援的声音。
但这个时候,正面的郑凡和徐靖,以及右翼的朱奚,同样进攻猛烈。
左三乡中根本抽不出支援的人来。
正如管亥所料,城中很多青壮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
在一些乡绅啬夫之类的,呼喝下,才开始向城墙上抬圆木和滚石。
老弱妇孺惊慌失措,还有小偷乞丐之类的趁乱摸些东西,一时间乱成一团。
......
很快,邹昂和炅母便带头杀上了城墙。
邹昂原本武艺一般,身材架子虽大却有些虚。
但在半年多的苦练下,有了不小的起色,肉粮管饱的情况下,也是肉眼可见的壮实起来。
他长矛前探,左右扫去,直接把冲来的两人隔开。
这时,身后的刀牌手也爬了上来。
炅母身体雄壮,个头足有一米九,身上的铁甲还是找孙家铁匠特意定制的。
“先登者,炅母也,哈哈哈哈!”
他冲上城墙后大吼一声。
眼见对面惊慌,竟是也不用刀矛,直接前冲,抓起一个人直接抛下了城墙。
这生猛的动作,吓得其他人愕然当场。
紧接着,又有一个刀牌手和一个立盾兵爬上来。
两人见炅母冲的太狠,只能一个刀牌手上前掩护,立盾兵则是和一个刀牌手护佑邹昂两侧。
于是一矛两盾,三人开始并排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