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好似要展开细说。
廖进山也不着急,脸上便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静静看着被“纸扎鬼水生”抱在怀中的“人头歪三爷”。
歪三爷说话的声音娓娓响起。
“在那些年景里头,地里的庄稼老是收成不好,又经常会遇上大荒之年,所以很多人家都吃不饱饭,别说米饭了,有的时候连吃上一顿稍微有些饱的杂粮都是一种奢望。”
王安一听。
心中也大抵知道是哪个年代。
他虽然年纪不是很大。
但是也经常听到自己的爷爷奶奶提起过。
那个时候。
山里的土匪异常猖獗。
还有现在都已经基本上绝迹了的山林野兽。
并且天灾也连年不断。
不是今年洪水滔天,就是去年大旱之年。
偶尔还有铺天盖地的蝗虫过境一趟。
那可是连地皮都要啃掉一层的东西。
就只是想一想。
就能让人头皮发麻。
想到这里。
王安又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一些趣事。
在他小时候,自从他一知道有零食这种东西,就对吃大米饭这件事情非常抗拒。
经常发脾气故意把饭粒弄洒到桌子上。
就因为这样没少挨父母的毒打。
王安的父母毒打完了,还要王安把掉在桌子上的饭粒捡起来吃了。
后来。
他也就养成了习惯。
吃饭的时候不浪费一丁点的粮食。
以至于以后每每当他听到那句流传得非常广的话的时候,都会会心一笑。
——“任何食物掉到地上,只要没有超过三秒,都还是干净的,还可以继续捡起来吃。”
至于小时候他的父母到底是不是毒打,在王安现在想来,是需要加上一个引号或者问号的。
不过。
在当时的他就一直认为自己是被父母毒打了。
每当他被狠狠揍了一顿过后。
王安的奶奶就会过来安慰他,给他说老人家以前过的那种艰难困苦的日子。
而王老爷子就在一旁旁听。
偶尔纠正一下王安奶奶话中的错误。
什么发大水那年不是某某年,而是后头一年。
而大旱那年,是整整三个多月九十多天,不是五十多天,老天爷没有降下来过哪怕一滴雨水。
还有什么是吃的红薯,不是芋头之类的种种。
所以让王安要珍惜现在这些来自不易的粮食。
当知道。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王安现在回忆起这些来。
身上曾经被父母“狠狠毒打过”的那种痛楚已经一点都记不起来了,他只记得奶奶给自己说这些故事的温馨场面。
还有老爷子因为经常非常执着地去给奶奶纠正一些小小的错误,以至于被痛骂了好几回。
就在王安陷入这些美好画面的时候。
“纸扎鬼水生”怀中的人头仍在继续说着。
“所以,明知道这道山沟沟是张吃人不吐骨头的‘饿嘴’,可还是隔三差五的有人过来这里找东西。”
王安心里面还有纳闷,怎么还有人会到这里面来找东西。
就这空荡荡的山沟沟,能有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