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的阳光,柔和且随意的洒入到如同冰窖般寒冷的活动室内,原本觉得已经掌握了主动权的祖国仁看到从阴影中漫步而出的家伙后,脸上不可控制的出现了惊讶的神情,他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唯独,这个人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学生会长,覃斐南。
可当真相毫不掩饰的铺开在他眼前后,祖国仁又觉得,覃斐南的确是最有可能的一个人,只是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将这个完美的学生自动排除了。
保持着完美形象的覃斐南对于祖国仁露出的惊骇神色深感满意,这证明了对方并未猜到自己的存在,他喜欢优秀的人才,但如果是超出自己控制能力的家伙,那就不是人才,而是不稳定的隐患,祖国仁正好符合他的要求,一个聪明但又可以在自己掌握范围内的人。
当他走到祖国仁面前时,坦然的递出右手,而在短暂的迟疑后,祖国仁也是果断的握住。
从那天起,祖国仁就变成了这间活动室的常客,也成为了外人眼中卡纳伽的跟班下属。
在这片林间小道上,祖国仁的思绪回到现在,侧首望着与自己并肩而站的苏恪:“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学生,苏老师,如果你真的想要拯救别人的话,这所学苑内还有许多值得你去拯救的家伙。”“可我眼下,只想知道林佳和刘恒的事情。”事已至此,苏恪没有放过对方的道理,“我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打动了对方,并且加入到对方的团体里,但就如你所说,这所学苑内,有许许多多等待着去拯救的学生,在未来,说不定也会有更多人和刘恒一样,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还有像林佳一样,生死未卜,你竟然曾经体验过这种痛楚,你难道就忍心让其他人也承受吗?”“不要用道德绑架的方式来威胁我,苏老师,我说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并且,我也从来不是什么英雄,只是一个凡人,无助的凡人。”内心中,却有着一团无法扑灭的火焰,在灼烧自己的灵魂和身躯,口口声声说着漂亮的话,可自己需要拯救的时候,为什么没人出现呢,大人都是一样的不可信,他们只会珍惜自己的羽翼,保护自身,谁也不会在乎多一个或者少一个学生。
每个人,都只会在乎自己罢了。
眼看祖国仁要离开,苏恪话锋一转,做出了最后的赌博:“那么,你就忍心让其他人的父母,承受这种悲伤吗,我听说刘恒的母亲因为儿子的死,变得疯疯癫癫,而林佳的妈妈,在学苑的办公室内,一直哭泣,就差要哭瞎了眼睛,你明明知道着什么,将一切说出来,就有可能阻止还未发生的悲剧。”“这些,和老师你有什么关系吗,或者我该问,你真的是一个老师吗?”被问道这份上,祖国仁终于醒悟过来,这个临时代课老师,似乎是抱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进入这所学苑。
“你可以理解我是刘恒的家人。”直到此刻,苏恪还是选择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我想要,替他找出凶手。”不知道是苏恪的执著让祖国仁动摇,还是因为那句母亲因为儿子的死变得癫狂而愧疚,沉默的仰起头,望着堆满晚霞的天空,那张微胖的脸蛋上,脸颊开始微微抖动,良久,张开嘴艰难的说道:“苏老师,其实……”“阿祖,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林荫深处,充满阳光气质的覃斐南忽然出现,让本来已经出现缺口的祖国仁心理防线瞬间又被堵住,“苏老师拦下我,问一点事情,没事了。”下意识的夹紧胳膊下的笔记本电脑,逃一般的离开,而苏恪则是转头与覃斐南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哦,你是新来的代课老师,苏恪苏老师吧,幸会,我是天马综合学苑学生会会长覃斐南。”挑不出任何毛病的举止,优雅且绅士的形象很容易获得其他人的好感,特别是那些青春期的女孩,但遇见过太多恶徒的苏恪瞬间感觉到了某种异样的氛围,眼前的学生,并不是凑巧出现的吧?
脸上不动声色的也露出和善的笑容,苏恪朝着覃斐南点点头:“我就是找祖国仁同学打听一点事情,既然你是学生会会长的话,我想应该知道的比他更多吧?”“请讲,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在祖国仁逃离现场的现在,只剩下了苏恪和覃斐南两人的对峙,“我想知道,刘恒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死的,还有,是谁伤害了林佳?”开门见山的说话方式多少令覃斐南有些意外,但很快,他就调整好表情说道:“苏老师,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你,因为只有警察才知道答案,不是吗?刘恒同学的死,还有林佳同学的失踪,都是让我们感到心痛的悲剧,现在,身为学生的我们,能做的只有祈祷林佳同学可以平安回来。”“她还可以平安回来吗,或者我该问,她还活着吗?”眼前这位覃斐南的表现实在太过自然,自然到让人怀疑,苏恪开始步步紧逼。
“你说笑了,苏老师,我只是学生会长,而不是名侦探,也不是警察,真相,需要专业的大人们去找出来,对了,学生会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告辞了。”不过,对于苏恪的正面发问,覃斐南很是圆滑的应付过去。
“嗯……那么就当做是我打扰了吧。”两人同时转过身去,朝着相反方向离开。
在昏暗的色彩下,苏恪的表情逐渐凝重,他意识到,这位学生会会长具有重大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