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听着她的絮絮叨叨,想了一会点点头,“我自然是知道你的厉害,爷的身边没有无用之人,况且红绫那丫头已经将你的事在信中都跟我说了。可你现在身子特殊,无论如何,得以靖王府子嗣为重。回头,待爷回来,我得劝劝他,你俩得分房睡。暖阁已经为你打扫好了,以后你就住在暖阁,爷的屋子......待你生养后,再过来。”
求之不得。
沈长梨急忙从软榻上站起来,冲着李夫人恭敬一礼,“一切皆听李夫人安排,我这就回暖阁休息。”
李夫人非常满意她的上道,高兴地站起来,“行了,既然回到王府,你也别拘谨,靖王府没有别人想象中那么多规矩。以后让红绫跟着你,有事直接告诉我。”
“多谢。”
李夫人叮嘱完就满意地走了。
沈长梨赶紧出了萧衍的屋子,回到暖阁。
好在暖阁就在萧衍的锦绣园内,但因园子很大,暖阁与萧衍的主屋虽在一个长廊上,但绕了个弯距离不算近。暖阁不算大,但胜在精致小巧,里面的摆设用品都是上乘。李夫人并未亏待她。
吃饱犯食困,沈长梨回到暖阁一下子躺倒在床上,萧衍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她决定先睡一觉。其实她心里还是有点忐忑,萧衍说今晚让她侍寝,不管这厮是说真说假,如今她已落入他的虎穴,虽有三年之约,但那事,早晚绕不过。
想想,她耳红心跳,在柔软的锦被上打了个滚,叹息一声,美美地睡去。
“阿梨,阿梨......”
就在沈长梨快要睡着时候,外面又传来了呼唤声,沈长梨眉心一皱,有些闹心。还未从床上起身,付摇蕙领着一纵小白羽卫就直接推开了房门闯进来。
“摇蕙姐,可是有事?”
付摇蕙瞧着她困倦慵懒的神态,眼光朝她腹部瞄了一眼,脸上溢出笑,“李夫人叮嘱,让我给阿梨拿些滋补身体的好东西,说是对安胎甚好,没想竟惊搅了阿梨的好眠。”
沈长梨心一跳,睡意瞬间消失。
听着付摇蕙那意味深长的‘安胎’二字,她一个激灵立马掀被坐起,故做娇羞地坐在床沿,低下头,抚着自己的腹部。
“没想这事,李夫人这么快就告诉了大家。”
付摇蕙挥手将小白羽卫都遣走,她几步走到床边,“阿梨果真是怀了爷的骨肉?你们当初在流马县别苑......”
付摇蕙有些不确定,知道她确实与爷单独相处过,两人三更半夜还一块骑马到郊外散心,难不成二人真的有了肌肤之亲?
付摇蕙脸上满是疑惑。
沈长梨‘羞’的小脸有些通红,“李夫人说这可是靖王府第一个孩儿,千叮嘱万叮嘱,让我万勿当心。若是有人起了坏心,敢害我的孩儿,定会被剥皮抽筋。”
说着,她眼光瞄了瞄那些珍贵的滋补药材。
付摇蕙绞着帕子的手一紧,随后脸上淡笑,“阿梨,这是说哪里话?在靖王府,谁敢害你的孩儿?只是,你自己可要当心,若是真有不测,恐怕你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这事瞒不住,早晚要被皇上知道。靖王府的孩儿,不管嫡庶,都是要写入玉碟的。”
“多谢摇蕙姐提醒。”
试探过了,付摇蕙再不停留,转身就出了暖阁。
脚刚踏出暖阁,付摇蕙端庄秀雅的俏脸就寒了下来,眼眸中甚至还带着一丝恨。
沈长梨睡意全无,干脆起身去查看那些名贵的药材,药材没动手脚,但瞧着付摇蕙的神色,她怀了萧衍的‘骨肉’,定然对她打击不轻。
眼眸一瞟,沈长梨透过窗棂突然看到红绫正领着一大帮人往暖阁旁的小耳房走,大家手里拿着锅碗瓢盆柴米油盐之类,看着干劲十足。
沈长梨稀奇,红绫这是要将耳房改成厨房?
她走出门,抱着肩倚在门槛上,“红绫,干什么呢?跟打仗一样。”
红绫大眼睛滴溜溜乱转,听到沈长梨揶揄,她嘻嘻笑着跑过来,“我跟我娘说,在流马县时,你经常炼药,还自己做吃的。我娘便让我将耳房收拾出来,改造成个小厨房。以后你和爷想吃点什么,就不必通过大厨房,可以自己做。嘻嘻,阿梨,我娘对你好吧?别看她平日威严,其实我娘心肠极好。”
沈长梨嘿嘿两声,伸手就叩了她一个板栗,“我怀了爷孩儿的事,是谁嚷嚷出去的?”
红绫立马低下头,“阿梨,对不起,我听到我娘念叨,便一时高兴至极,便对大家都说了。”
“就知道是你这张大嘴巴,竟给我惹事儿。”
红绫很委屈,“阿梨,你怀了爷的孩儿,整个靖王府都沸腾了,大家都高兴坏了。怎么是惹事儿呢?这事,纸是包不住火的,母凭子贵,若是换成别人,止不定得高兴成什么样!瞧你,愁眉苦脸的,难不成你不想为爷生孩儿?”
沈长梨艰难地撸了把脸,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关键是,她肚腹空空,啥也没有啊!这事闹得越大,到时候穿帮,她的罪过就越大。
她有气无力地叹息,“行吧!你折腾吧!我想睡一会,别让人打搅我。”
红绫美美地答应了,转身又跑去弄她的小厨房。
“呔,那个啥梨,你站住!”
沈长梨刚要转身进屋,锦绣园门口就传来一声娇喝。
她扭过头,就看到花红柳绿的进来一帮人,为首的是个少女,十二三岁的样子,穿着火红的裙衫,头上簪满金钗步摇,脖子上还挂着一串珍珠,小脸精致,但杏眼圆瞪,一副怒气冲冲要找人算账的样子。
红绫从耳房探出头,一看到那少女,眉头一皱,瞄了沈长梨一眼,急忙跑出来,拦在她面前。
“桐郡主,你怎么来了?爷在宫里还没有回府呢?要不,你先到书房等他?”
萧桐一把将红绫推开,“我不找衍哥哥,我要找她算账!”
她一指沈长梨,“就是她败坏了衍哥哥的名声,一个卑贱的男宠,也敢住在衍哥哥的暖阁里,简直不要太要脸!来人,给我打。”
沈长梨懒洋洋地站在房门没有动,红绫嘴里的桐郡主,她似乎听萧颉说过,他有个刁蛮的妹妹叫萧桐,难不成就是她?
她咧嘴笑笑,迎着那一群虎假狐威的丫环婢女不退反进地下了台阶,“沈长梨见过桐郡主,郡主这是要兴师问罪?你家颉哥哥知道吗?他没有劝你,若是敢动我,小心自己倒霉哦!”
刁蛮任性的萧桐本就被宠坏了,见沈长梨丝毫不怕她,柳眉一竖,叉着腰,“我衍哥哥刚回京,全京城都传遍了,他竟然喜欢一个男人......都是你这个狐狸精,勾引我衍哥哥,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沈长梨一叹,“桐郡主不知道‘狐狸精’这个词是用来形容女人的吗?我是个男人,你找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