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东北可真是碗里雪原春意浓,一枝一芽皆从容。马上就要到春天了,生机滋润着万物,也盎然孕育着希望。在不算很好的年景里,明媚着,和煦着,淡然着。
龙年的春节是和父母一起过的,转眼就正月十五了。本来就越来越寡淡的春节,过了今天就算是过去了了。
春节曾经是我们最隆重的节日,从小年开始到正月十五为止,每一天都有着不同的寓意。祭祖拜神、辞旧迎新、守岁贺喜、鞭炮齐鸣。随着互联网的发展,很多过年的仪式感都没有了。原先很多线下要干的事情,线上就都干了。买吃食用外卖,给亲朋好友拜年、发红包用微信,贴春联也简单到用胶带一粘就完事了。再也没有了“炮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的感觉了。
我的父亲今年82周岁了,我的母亲今年80虚岁了。八十岁,古人称之为耄耋之年了。在我的幼儿的印象中,八十岁应该是手拄拐杖、老态龙钟。而我的父母确是老骥伏枥、老当益壮。我的父亲每天还在坚持的勤奋的写作,每天都要几个小时。而我的母亲刚刚从老干部组织服务的岗位上退下来,依旧情深抖擞的操持着家务。
东北的冬天是很冷的,但是屋子里的暖气包容着外面的冷风,热融融的。透过父母家的窗户望出去,皑皑的白雪蜷缩在树林之间做着春天的梦,融化了自己,滋润了大地。一束阳光投进来,照在我的脸上,神情也有所恍惚。
仿佛是我儿时和爸爸妈妈一起睡着老房子的炕上,我饿了,爸爸给端来一碗白糖水泡馒头;我不舒服了,妈妈给前心后背的拍打和抚摸;我困了,爸爸给揶好了被角;我病了,妈妈给充好的药剂,端到了嘴边。
仿佛又是小时候的住房,外面刷了白灰已经是当时的高配,那朦胧的白色中还有那小半亩的院子,院子四周围着的砖墙,还有能够跳上墙头的那一条毛色全黑的狗。依稀的看到了一条黑色的柏油路,在家门口慢慢的眼神到更远的地方,那是爸爸妈妈下班的背影,那是我儿时上学的路,那是我冬天嬉闹滑冰的场所,那是夏天斑斓色彩的标记。
仿佛是哪年我们居家搬迁飘离生我的家园,坐在火车上极目,是凝聚在草原上的白云,是肆意在乡野的牛羊,是一车站送站的人群,是还在故乡亲朋好友的殷切的祝福。那些屋边生长的蒿草、那些夏天自然生出来的蛙鸣、那株房后吃起来并不美味的山顶子树、那一口深深的冬天用来储菜的窖、那一栋用来储煤的棚子和引火的桦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