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鲁莽的举动,立刻惊醒了眼神迷离的阿芳;
不出意外的,她像被吓到的小兔子一样挣扎着跳下,然后远远地逃离了现场。
田川丰呆呆地坐倒在原地,依靠着墙头:
‘自己校园住宿这几年,小丫头也不知道做了多少的农活,肩头的肌肉,结实的都快赶上她了。’
他看着自己仿佛是仍残留着温度的掌心,脑海中却浮现出了另一幅画面:
‘在医院的十数个日日夜夜,身着校服的甄甜甜,为自己喂食时的片段。’
每到那一刻,甄甜甜的眼神,总是那么的勾人心弦;
与阿芳现在落荒而逃的背影,渐渐重合在一起。
一瞬间懊恼的情绪涌上,并非是对阿芳,而是,田川丰在懊恼:
‘自己在医院的时候,为什么不——’
强烈的颠簸感,打断了田川丰的想入非非。
“咚、咚咚……”
一辆无论外见、还是内里充分表明着年迈一词的吉普车,在崎岖不平的乡间小路上肆意摇摆,像极了一位疲惫的老者在努力克服着岁月的重负,蹒跚提步。
每一次轮胎的弹跳,都伴随着车身金属的呻吟,它们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旅途的艰辛。
然而,驾驶位的掌控者,似乎并不打算给予乘客任何温柔的慰藉,无论身下的路径如何的破落,车速依旧不减;
幸而这条路上空旷无人,只有田川丰所乘的这辆孤独的‘旅者’,在尘土与星光的交错中独自前行。
田川丰被这持续的震动,从梦境的迷醉中拽回;
睁开眼,四周是完全陌生的车内环境:
磨损的座椅套、斑驳的顶棚,还有那股混合着机油与旧皮革的特有气息,瞬间唤醒了田川丰对现实的认知。
‘是呀,阿芳那个小丫头,怎么会——’
田川丰意识到自己已远离了宁静的村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这个瞬间,强烈的危机感,将支离破碎的梦境片段彻底扯个粉碎。
‘一条通往未知的旅程,为什么……是什么……怎么会?’
种种意识交汇之下,透过后视镜,田川丰的目光锁定在驾驶位上那个身影:
他身着整洁却略显旧式的中山装,神情专注而沉稳,手指间轻轻转动着一串乌黑发亮的佛珠,每一次拨动都仿佛带着某种韵律,让人心安。
‘原来是三堂哥。’
看到他,田川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即便前路未卜,但有亲人在侧,那份不安便减轻了许多。
强烈的危机感在知道驾驶者是三堂哥的瞬间,消去了不少;
可新的疑问,一个个的映入脑海。
‘二叔刚刚入殓下葬没过两天,三堂哥这是要去哪里,还带着自己?’
正当田川丰准备开口询问,内心一个接着一个罗列的疑问;
三堂哥突然从衣襟内袋中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纽扣状物件,那物件在车头灯光的映照下,泛着微微的金属光泽。
他轻巧地将它贴在挡风玻璃的一角;
随即,一个略显模糊却异常清晰的声音,从那个不起眼的装置中传出——像是来自极为遥远的声音:
“五百二十七,任务怎么样了?”
此情此景,除了神秘,田川丰不知如何描述。
‘一个小小的纽扣,竟然能投射出虚影,还能对话?’
多年在外打拼的三堂哥,让田川丰见识大开的同时,陌生感倍增。
田川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脖子一缩,不由自主地往后一靠,尽量让自己的身形隐藏在前方座椅的阴影中;
只露出半张脸的他,眼睛却瞪得圆圆的,满是好奇与惊讶。
‘这是市面上最新的通讯设备么?’
想到的瞬间,田川丰便做了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