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蔡琰落泪,蔡潜顿时有些慌神:
“夫人,为何哭泣啊?莫非是陈君他想与您绝……”
紧接着他就发现,蔡琰虽然流泪,但脸上却有笑容浮现。
喜极而泣?
“阿叔,他,他向我表明心意了!”
蔡琰捧着信纸,浑身发颤:“他终于向我表明心意了!”
“哦?怎么说的?”
蔡潜好奇地接过信纸,很快就看见了那首《夜雨寄昭姬》。
“嗯,嗯!陈君果真诗才惊世!
这四句诗,初看朴实无华,不作丝毫修饰,但也胜在质朴自然,细思之,只觉言浅意深,语短情长,情意十足啊。”
蔡潜一边品诗,一边摇头晃脑:
“嗯,双山夜雨涨秋池,说明陈君独自一人观看秋雨落池时,对您的思念也像是那秋雨一般满溢。后面,何当共剪西窗烛……呵呵,得是多么亲近的关系,才能秉烛夜谈到一起剪烛?
夫人,陈君他,这是已经把您当成了他的妻啊。”
“怎,怎能如此?”
蔡琰脸颊更红,连头都不敢抬了:“他,他竟如此唐突,真是,真是无礼……”
“我倒觉得陈君这种直截了当跟您表明心意的举动,很好。”
蔡潜抚须微笑:“既然如此,接下来的事情,便更加顺利了。
等家主丧期结束,我便可以以您族中长辈的身份,修书一封给陈君的大父元方公,商议两家结亲之事。
既然陈君有情,您有意,而颍川陈氏又与咱们蔡氏渊源颇深,此事定然水到渠成,到那时……”
蔡琰却是长长一叹:“时值乱世,我与他又各处异地,仅仅这一封信,都晚了月余才送至我处,若再等下去,说不定会再生变故。”
“夫人的意思是……”
“我要去谯县寻他。”
蔡琰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虽然丧期未满,但我不想再拖下去了。阿父若泉下有知,应该也会理解我的。”
蔡潜看着蔡琰,只感觉有些陌生。
他还从未蔡琰如此果决和冲动过。
“夫人的心情,我能理解。可现在,咱们想走也走不成了。”
蔡潜面露难色:“刚刚,太守府那边把信带过来的同时,也通知咱们,明日就要进城。
我仔细打听之后得知,张邈与曹操再度联手,濮阳和陈留已经开始敌对,战乱很快就会到来。若这个时候远行,必遭兵祸啊。”
“啊?”
蔡琰一愣:“张公居然又与曹孟德联手?这是为何?”
“不知啊,这段时间,真的发生了很多令人不解之事。”
蔡潜摇头:“先是高将军被造谣说与曹操次子相勾结,被吕布驱逐追杀,现在张邈又跟曹操再度联手,准备联手将吕布逐出兖州……
这局势,真是越来越令人看不懂了。”
话分怎么说,也分怎么听,让谁听。
蔡潜虽然不知道局势为何如此变化,但蔡琰却已经明白,以上变化的出现,多半都是因为陈孟。
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一次泄得干干净净,脸上出现颓色:
“就,就真的没有可能……”
“夫人,您真的不能离开啊。”
蔡潜看她那副表情,心中不忍,但也只能继续劝道:“您之前已经寄信去长安,要将家人和家主的藏书全部迁至此地,您若不在,到时候无论是人还是那些藏书,都无法好生安置。”
说着,他指了指手中的信:
“我倒是觉得,陈君那边,您是不用担心的。他既然都已经写信给您表明心意了,现在您最应该做的,是赶紧回信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