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你我无冤无仇,何至于此。”
张段目光越过姜炎,看到瘫躺在远处的周怀民,遂了然道:“你的朋友虽不说安然无恙,却也无性命之忧。再说他一身伤也非我所为,乃是一只四品金血赤焰虎爆血而成。”
见姜炎仍没有丝毫松懈,张段刚想发作,但念起方才将自己逼退的尖锐枪意,心中不免又多了几分忌惮。
他强压下怒气,又劝道:“不如你快些将你那朋友带走吧。自此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对我出手一事便算我大人大量,不计较了。好吧?”
姜炎盯着张段,目光犹如枪尖一般锐利。
“你可认得我?可还……认得我手中这把钢枪?”
姜炎缓缓开口,手中长枪也随着他的发问光芒大盛。
“我又怎会知道!”张段开始不耐烦起来,他先前示弱已然给足这小子面子,自己一再退让只是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不然自己好歹四品巅峰的修为,又怎当真怕了他一个四品下的小辈。
“乾州,宁陇郡,誓水城。”姜炎缓缓吐出这八个字来。
“宁陇郡?”闻言,张段也冷静下来,他同样紧盯向姜炎,眼中凶意不断酝酿。
“可想起来了?”见张段神情变化,姜炎咧开嘴,向着张段轻蔑一笑。
“你和那几个蠢货什么关系?”
“其中与我同用此柄钢枪的人,是我的父亲。”
“你父亲找死,你也来送死?”张段眼中凶光大盛,举起长刀,刀锋指向姜炎咽喉骂道:“我已送你父亲上路,却不想今日还要送他儿子下去团聚!”
“我看未必!”姜炎一挑长枪,“你这奸贼,如今也不过四品巅峰而已。呵,那些邪兽师给你的修为呢?只怕是为了苟全性命,自将其散去了吧!”
“别人送你的功力没保住不说,就连自己辛苦练来的一身修为也去了大半!就你等碌碌之人还自称宁陇五雄,妄图取代胡大人统御宁陇郡,出卖宁陇百姓,给邪兽师作奴仆!可恨,更可笑!”
“你给老子闭嘴!”张段大吼一声,深厚的内息蓦然震出,吹得他满头乱发如一条条扭动的细蛇一般向外扩散开来。
红光一闪,姜炎翻上马背,舞一番长枪振振。
“咴诶~~~!”座下,他那只镇戎马不住踏蹄嘶鸣,长鬃马尾亦在这如烈风般的内息浪潮中舞动。
“我说过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抵抗着阵阵内息,姜炎朗笑出声:“当真没想到,此番历练竟还能了却我一桩心事!当年尚还年幼的我听闻你等叛徒逃出了宁陇城,十年间都未有消息,我还以为此仇,这辈子都没法报了!”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张段猛地弹出,那柄长刀泛着一层青芒,直向姜炎当头斩来。
“当!”
姜炎将长枪架起,挡下这一击,却不想张段这刀力度之大,就连着镇戎马的四足都向下一沉。
马儿再一声嘶鸣,后足猛地蹬地扬起,姜炎借力将张段连同那柄长刀甩出。
张段落地站定,又是一击横斩扫来,却是向镇戎马四足而去。
姜炎如何能让他伤了自己的宠兽,当下便将长枪扎入地面抵挡。
“年轻。”张段嗤笑一声,控着长刀斜撞上枪杆。刀锋就如闻到血腥的猎狗一般,顺着枪身一路向上,直削向姜炎双手。
姜炎见状忙松开在下端的左手,扶着枪身再向空中挑去。
这一招借力打力意在张段控刀的双手,若姜炎只是独自站在原地,单凭这招只怕无法将长刀架起,从而划伤张段双手,自然也更无可能将长刀挑落。
但此刻姜炎借着身下镇戎马的蛮力,确实有机会架开长刀,打开张段中路从而占得下一轮进攻的先机。
不过张段又怎能让他如愿?长刀上裹覆的那层青光一盛,伴随其再度暗淡,三路刀罡自刀锋生出,越过长枪,直斩姜炎头颅。
一声闷哼,姜炎收回镇戎马,落在地上,用枪尾撑地,仰头弯腰,躲过三道刀罡后抽回长枪,以身为轴连转三圈,趁着张段还未将被挑起的长刀压下时,引枪尖连连击在张段腰间。
“混账!”
张段恼怒地退开半步,这一番来回自己在武道上是落了下风,若非护体内息深厚,这最后三下自己只怕是会被破开内息,任这青年下一枪给自己穿个透心凉。
“本想留些内息以防其他仇家找来,但看这情况是不能再保留了!”眼见姜炎乘胜追击,张段眼中凶光毕露,喝道:“后生!吃你张爷爷一击十二路烈风刀!”
闻言,姜炎前拿之势骤减,将长枪顺势翻过七八下棍花卸力,退出两个身位,重归起式,严阵以待。